秦家在北都的宅子离皇宫不远,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虽说秦家有钱,不过这处天子脚下的宅子却不大,修得也低调,乍一看就是一普通商贾的房子。
夜深了,三三两两的仆人在院子里走着,一旁的屋子灯还隐隐约约亮着,两个人影在窗上随着烛火的闪动而变化着。
“你确定要做这个?”秦江泉看着自己年龄不大的儿子,不确定地问道。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要知道,现在我们钱庄的名气也是越做越好了,专心管着钱庄的生意,能赚的钱不会少到哪里去的。”
秦江泉这几年年纪逐渐大了,也把钱庄的事情一点一点甩给儿子做了。然而一听说秦佑潜居然跑来北都,还要掺和那些朝廷的事情,秦江泉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丢下自己近来的悠闲日子,从晋州赶到了北都,就是想要来听听秦佑潜的说法。
听秦江泉这么说,秦佑潜笑了笑,一团烛火在他眼中闪着光:“父亲不是说,我们不该放过任何能挣钱的机会吗。作为商人,天生就是不择手段的。”他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的父亲,唇角微微上扬,“难道爹不觉得,能够控制一个国家的钱,比捏着那些人的钱有趣多了吗。”
“可是,你别小看储相那帮子人。若是想治你,那也是可以的。”秦江泉皱起了眉头,“他们只要设立一个专门制衡你的机构,到时候你也会受束缚。”他这样说着,又劝道,“还是回晋州好好经营钱庄吧,朝堂险恶,你想象不到的。”
秦佑潜依旧笑着,看他父亲的眼神也是充满自信:“父亲莫急,这些儿子早就考虑到了。可是您想,国朝能有几个通银钱之术的人?就算有,哪有人不爱财的?就算他们能这样制衡,儿子也能花大笔的钱解决这些。”
秦江泉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秦佑潜接着说道:“儿子旅英多年,见识到了不少英格兰的资本家。他们多数都会参与国政,更和那些官员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今新朝初立,许多制度尚未明确,这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若是如今不把握机会,再过几年,等到制度完善,我们要想钻空子就难了。”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秦江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秦佑潜是他的老来子,他前头的十一个儿子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就在秦江泉以为自己不能得享天伦的时候,秦佑潜的出生又给了他希望。因而自秦佑潜出生之后,秦家所有人都是给他最妥帖的呵护,秦江泉更是自他小时候就把他看做了秦氏的继承人来培养。
在秦佑潜小时候,秦江泉就带着他在秦氏钱庄教他金钱的流通。而秦佑潜年龄一大,就把他送去英格兰读书。秦江泉本想着,把儿子送去英格兰可以开阔他的视野,却没想到,这也给了自家儿子这么大的胆子。
过去为了让儿子在自己百年之后能直接上手家族事务,他将秦氏的那些事情慢慢放手给儿子做。而要是秦佑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自己也好直接出马帮忙解决了。没想到秦佑潜不仅没捅出什么篓子,更是把秦氏的生意越做越大,秦江泉感觉无比踏实,大半的权力都交给儿子了。到现在想要制止秦佑潜这么做,他竟然一点都使不上力了,只能大老远跑过来劝说自家儿子。
秦江泉一直觉得,作为商人,虽说挣钱是天性,可也应该本本分分的,那些不该掺和的事情就别瞎掺和。尤其是政治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一旦卷入这样追名逐利的游戏,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可秦江泉自己也知道,自己从儿子小时候,就对他抱了太大的希望,也施加了很多的压力。秦佑潜自小就是好胜要强,什么都不肯输于他人,胆子更是出奇的大。如今更是掺和起了这些事情。秦江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年轻的时候作恶太多,所以他秦家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秦佑潜看着父亲担忧的样子,宽慰道:“父亲不必忧心,儿子有十足的把握。”
秦江泉抬起头看了看儿子自信满满的模样,又从头到尾把事情想了一遍,这才明白过来:“你!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这件事情,是你从接手家族钱庄之前就想好的?”
秦佑潜没有回答,烛光突然暗了许多,在他的脸上闪烁着,显得有些诡谲。
明白过来事情始末的秦江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儿子面前,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气得满面通红:“逆子!你这是在打你老子的脖子!”
秦佑潜没有闪躲,生生受下这一巴掌。他等着秦江泉的呼吸稍稍平缓下来之后,双膝朝地跪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发哑:“儿子并没有违逆父亲的意思。儿子只想要壮大秦氏,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