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并不曾打骂,说话更是好声好气的,也不让孙氏做活累着,他晓得孙氏思念被卖掉的女儿,更是主动提出要带孙氏去探望女儿。
孙氏这才敢过来探望柳娘,她心中对女儿怀着浓浓的歉意,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反抗李家祖母叫自己的女儿被卖了,之前城里头又有传言说赵世卿虐待府中的姑娘,没见到女儿之前也不晓得偷偷的担心了多久,哭了多少个夜晚,见了面心中才放下一半,女儿面色很好,小脸圆了,人也长高了,不像是被虐待的样子。
孙氏拉着柳娘的手,越看越觉得女儿长得愈发好看了,便悄悄的在她耳边问道:“郎君对你还好?”
柳娘本来听着阿娘现在又嫁人了,正有些失落,再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来,倒把孙氏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他可是真的动手打你了?”
柳娘沉着脸点了点头,看到孙氏泫然欲泣的样子才察觉自己不该这样说的,赶忙补救道:“我早就好了,我们不与他过日子的,这府中的娘子是个大大的好人,对我好的不得了,阿娘你瞧我像过的不好的样子吗?”
孙氏含着泪一脸怀疑的看着柳娘,想哭又不敢哭样子,柳娘注意到角门外头老远的地方有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汉子,不安的在原地转来转去,看着孙氏像是又哭了,整个人焦急的想要上前来,走了两步又迟疑退了回去,又是不住的在原地打转转。
这个人怕就是孙氏新嫁的丈夫了,柳娘多看了一眼,惹得孙氏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孙氏也不敢哭了,反倒是羞红了脸,期期艾艾的说道:“阿娘给我儿丢人了,你阿弟先前还跑过来骂我,讲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以后也不要认我这个阿娘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柳娘这般美貌到有一大半是孙氏给的,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不过是被生活磨得失掉了颜色,但柳娘这会儿凝神看着自己阿娘的脸,觉得她似乎重新活了起来一般,变得十分漂亮了。
柳娘心疼阿娘,仔细想了一想,由衷道:“阿娘过的好,儿就高兴,阿弟他不懂事,被爹爹祖母惯坏了,阿娘不要往心里去,那、那位阿叔对阿娘好,儿也放心。”
她又拿了那个包了布料的包袱递给孙氏道:“阿娘不要儿的钱,这就是几块布,给阿娘回去做衣裳穿,可不能再不要了!”
孙氏这才半推半就的接下来,然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着急的朝着那汉子那里看了一眼,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那汉子见状赶紧小跑的上前来,也不敢靠近角门,只把一个大包袱递给看门的嬷嬷,请她将包袱递给柳娘。
柳娘拿过了沉甸甸的包袱,又多看了那汉子一眼,见他十分懂礼,并没有直视自己名义上的继女,反而是又退得远远的候着孙氏,心里又满意了一分。
孙氏假装没有看到柳娘的动作,红着脸小声道:“我儿小时候最爱吃阿娘蒸的糖糕,阿娘蒸了好些,因为不晓得你现在的尺寸,也没有给你做衣裳,不过却还是给你纳了几双鞋,料子不好,不要嫌弃,又给你做了一坛子醪糟,要快些吃了。”
孙氏又仔细看了看柳娘的脸,催促道:“不要叫主人家说你了,阿娘先走了,我儿好些保重!”
柳娘一一含泪听了,点头对孙氏道:“阿娘,我与娘子好好的,她对我真的特别好。”
孙氏有些不太懂,还是笑着点头应了,又转过身给看门的嬷嬷一些大钱,一步一回头的走了,柳娘站定看着孙氏慢慢走远,见那个汉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便深深的给他行了一个大礼,那汉子显然是不知所措的窘迫起来,乱七八糟的也给柳娘回了个礼,便低着头不敢再看她,护着孙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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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的阿娘来看她,倒是把谢姑娘给羡慕坏了,柳娘到东厢房里分了糖糕给她时谢姑娘的眼睛都红了,本来她们两个最近在闹别扭,好久没有正经好好说过话了,柳娘心里本还有一点赌气,想着给了糖糕给她就走,却在见了谢姑娘这副样子后不忍心了。
谢姑娘手里捏着糖糕,一口一口子的吃着,眼眶红红的,却又一副倔强不愿叫人小看了去的样子。
柳娘见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她晓得谢姑娘病的最重的时候求娘子差了回家传话,想要见一见家里人的,但是她那些家里人却一个都没有来,谢姑娘因此伤心的不得了,章姑娘哄了她好些天才算好了,不由得心软道:“我阿娘蒸的糖糕最是香甜了,嘉娘尝了可好吃?好吃的话我那儿还有许多,我再给你拿!”
谢姑娘瘪着嘴不肯看她,直咽了一大口糖糕下去,却不妨突然被噎住了,一时梗着脖子只哐哐地捶胸,吓了一旁的柳娘一大跳,连忙抄起放在桌上的茶壶直接把壶嘴往谢姑娘嘴里塞,猛地倒了一大口茶水出来。
谢姑娘大口喝了一口,好容易把糖糕咽了下去,又被柳娘倒得太急的茶水浇了半边身子,呛了个半死,一时咳得天翻地覆,柳娘跟阿用招娣几个人见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给谢姑娘又是要拍背顺气,又是要脱她衣裳给她换衣裳,闹的谢姑娘的发髻都散了开来,狼狈的不得了。
谢姑娘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熊熊怒火蹭的一下被瞬间点燃了,奋力一把推开众人歇斯底里的披头散发的叉腰怒吼道:“李!柳!娘!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柳娘有些心虚,直摇头道:“没有呀,嘉娘,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鬼啊!!!啊啊啊啊!!!”谢姑娘龇牙咧嘴的扑上前去跟柳娘打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