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就算他什么都跟她说了,只怕她也是不信的……
“魏可,这件事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严楚斐深吁口气,淡淡吐字,表示对这个话题已经无感。
魏可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笑得悲凉凄苦,机械性地一下一下点着头,幽幽道:“嗯,你不用说,从今往后,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
曾信誓旦旦的在她面前说绝不会承认安安,可现在却出尔反尔,啪啪打脸不嫌疼得慌?
作为一个男人,说得出却做不到,叫她如何信任?
不信了,嗯,再也不信了……
俗话说——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
真是至理名言啊!
她说,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
严楚斐气得要炸。
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的啥!
夫妻之间,一旦沟通出现障碍,便是不祥之兆。
魏可心里难受,胃也难受,连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每天这样精神折磨,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疯掉,而且她还怀着孩子呢,郁结的心情对孩子很不利的……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她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
嗯,她承认她没用,在爱情里她想做个逃兵了,逃得远远的,躲开一切伤害……
盯着自己的小腹看了半晌,然后她苦涩一笑,低低道:“严楚斐,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跟你睡的时候好歹还有那层膜,你呢?你有什么?!”
严楚斐正在起头上,委屈和怨愤在心里交织,听她居然又翻起了旧账,不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不注意气话便冲口而出,“谁知道你那层膜真的假的——”
啪!
魏可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非常响亮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乍然响起,让本就很不好的气氛更是僵到谷底。
严楚斐的脸颊一片火辣辣地刺痛,很快就有了紧绷感,只怕不消一会儿就会发肿,可见她下手有多狠。
“不好意思,手滑!”
魏可一边优雅浅笑,一边缓缓攥紧打人的那只手。
这一巴掌他疼不疼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她自己的手心却被震得发麻,有点疼。
当然,手心的这点疼,远远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
用“锥心刺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呵!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质疑她的纯洁……
魏可,你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第一次时他就开始质疑了不是吗?你自己也顺着他的话承认膜是医院做的,甚至还挑衅地说你换一个男人做一次膜……
你都承认了,他信以为真不是很正常吗?
呵呵,可他那么聪明不是吗?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他都分不清吗?
冷冷对视,相对无言。
严楚斐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在会议室里时那样火冒三丈,只是很平静地默默受了她这一掌。
这一巴掌他罪有应得,他知道!
所以他不生气,只是后悔。
后悔气头之上说了违心的话,后悔把彼此本就岌岌可危的爱又往深渊推进了一分……
他想向她道歉,可他又说不出口。
嗯,心里是有悔意,但嘴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因为此时心中有怨的不止是她,他也有!
刚才在病房外看到她亲董子妍的那一幕,他耿耿于怀,所以现在他即便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不甘心先跟她低头认错。
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凭什么要他先认错?
“不愧是严家六少啊,真聪明!果然什么都骗不了你!”魏可笑米米的,甜美的笑靥挂在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和怨愤,“是啊,我那层膜是假的,几百块还打折的那种,嗯,方便又实惠。”
她嗲嗲地说着,满不在乎的语调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姓魏的!你让我恶心!!”严楚斐狠狠拧着眉头,被刺激得不行,怒不可遏地叱骂道。
“说得好像你不恶心似的。”她巧笑嫣然,媚眼如丝,云淡风轻地反击。
他跟莫念娇睡了那么多年,甚至还睡出一个孩子,到底谁更恶心?
魏可觉得自己在作死,大脑竟不由自主地补脑起他和莫念娇纠缠的画面……
得!
她也恶心了!!
够了,真的够了……
“既然都那么恶心……”魏可垂下眼睑,微微停顿之后,说:“离婚!”
都已经到了恶言相向的地步,还在一起干什么呢?
离婚……
严楚斐闻言,狠狠一震。
他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在她脸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气急攻心,他铁青着脸对她怒喝道:“魏可!不要每次都拿离婚来威胁我,更不要以为我严楚斐没了你就会要死要活!”
“嗯,你不会!”她轻笑摇头,然后抬眸看他,骄傲地说:“当然我也不会!既然我们没了对方都会活得很好,那不离还等什么呢?!”
人在吵架或者赌气的时候,会本能地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就是那种明知对方误会也懒得解释甚至还在心里偷偷埋怨他(她)为什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为什么不能无条件的理解你和信任你。
然后一言不合就开始怀疑或许他(她)根本就不爱你……
这便是人之本性,无一幸免。
所以再聪明的人,一旦碰上感情,都会变成白痴。
因为妒忌会让人疯狂,而一旦疯狂又哪有理智可言?
没有理智的人,便于白痴无异!
所以此刻的严楚斐和魏可都是爱情白痴,看对方都是傻、逼。
不离还等什么?
她就那么想跟他离婚?甚至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
严楚斐紧紧闭着嘴,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
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说出更多无法挽救的气话来……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魏可忍无可忍,爬过去摁开锁的按钮。
他心里一慌,紧紧抓住她的手,泛着血丝的双眼近乎恶狠狠地瞪着她。
爱恨不能!
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抓了她这只手她便用另一只手去摁键。
咔。
锁开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冷着脸推门下车。
她动作很快,像是迫不及待……
嗯,她的确是迫不及待,因为有他的地方,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崩溃大哭……
太难过了,这会儿她的心太痛了……
人行道上,她与他背道而驰,眼前一片模糊,抬手一揩,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狠狠咬着唇,魏可一边不停地往前走,一边哭得无声而悲伤……
严楚斐僵坐在车里,无奈又气愤地看着车窗外的后视镜,看着镜子里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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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楚斐没进屋,而是把车停在家门外,在车里坐了一宿。
嗯,就那样盯着卧室的窗户看了一整晚。
卧室的灯一直亮着,说明严太太也一夜未眠。
所以好好的吵什么架呢,吵架伤感情,搞得彼此都不痛快谁也讨不到好,有什么意思呢?
严楚斐想,等这件事彻底过去,他就再也不跟严太太吵架了。
嗯,真的再也不吵了!
跟她吵架闹别扭的感觉真的是糟糕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以前在部队犯了错误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还难受千百倍。
体罚他可以忍,可精神折磨真的太可怕了!
哎……
将指间燃到尽头的烟丢出车窗外,严楚斐抬眸看了眼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接着又回头看了眼二楼卧室窗帘紧闭的窗户,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启动车子,离开家门。
半个小时后,严楚斐的车停在一栋简约精致的小别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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