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狠人,在爱子被杀的情况下一定十分悲愤、震怒,况且,那家伙和林铣十郎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说不定,他会和着林铣十郎一起在这节骨眼对自己发难,甚至还可能直接拿着军刀,冲到总督府来和自己拼命。
这下,还真有点不好啊!”斋藤实的脸上聚集起了一抹淡淡的愁云。
斋藤总督阁下,这就是你那妇人之仁的政策带来的恶果。”看到斋藤实面露忧色,林铣十郎的底气登时夯实了不少。
如果你不对我的军事行动横加干涉的话,那些朝鲜的刁民早被皇军的武威震慑住了,那些抵抗组织也早就被我消灭殆尽了,就是因为你反对我的杀伐,说什么那样是极其不人道的行为,只会加剧朝鲜人的反抗,结果呢?你放松了军队和警察对那些劣等民族的控制,他们反而不待见,更加猖獗地和皇军作对!”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想怎么样?我的司令官阁下?”斋藤实定了定神,不温不火地问。
林铣十郎再怎么跋扈,田中隆一再怎么极端偏激,斋藤都不相信,他们敢堂而皇之的用步枪和刺刀对自己下手。
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干涉我的军事行动,今天晚上的事,我会如实上奏天皇,同时,我会像梨山总督在任时那样,加大的那些劣等民族的管控,从今天晚上开始,全朝鲜进入戒严状态,皇军和警察将挨家挨户地搜查良民证,并对一些偏远村落山区,抵抗组织可能藏身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另外,我要联系驻扎在南满的关东军,让他们向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施压,让东北军配合我们,权力搜寻活动在满蒙一带的抵抗分子。”
林铣十郎豪气干云地说着,凶悍、嗜血的光晕在眼睛里不停地跳跃着,活像一头看到了猎物,马上就要扑上去将其咬死的食肉猛兽。
你说什么?你要知会关东军,让他们向东北军施压?你这不是要招惹张学良吗?”斋藤实双眸掠过一丝惊芒,并不结实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怎么,不可以吗?”林铣十郎冷冷地笑了笑,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嘲讽与不屑。
东北军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中国的一群土匪和前清残部组成的一支地方军阀部队罢了,战斗力那是不敢恭维,至于他张学良,就一个只会抽大烟玩女人的花花公子罢了,他的老爹张作霖活着的时候都对我们大日本皇军毕恭毕敬的,他算什么东西,我们要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林铣十郎司令官阁下。”斋藤实神情肃穆,身上瞬间散发出一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不要小看了东北军和张学良,现在的东北军,已经不是我们曾经熟悉的奉军了,现在的张学良,也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吸食鸦片的公子哥了。苏联人一开始也轻视了东北军,不把张学良当回事,结果呢?三十多万人灰飞烟灭,素有远东军魂之称的布柳赫尔元帅殒命疆场,苏联红旗远东特别集团军彻底成为了历史,连苏联扶持下的蒙古人民共和国也被东北军所摧毁,整个外蒙古已经彻底掌控在了张学良的手中,你认为,这是一支草包军队干得出来的事吗?你认为,这个张学良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吗?那可是个敢扫斯大林面子,敢在克里姆林宫杀人的主。”
斋藤总督阁下,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打败了俄国人就很厉害吗?”林铣十郎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说。
他能打败俄国人,不过是凭运气罢了,况且,俄国人本来就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手下败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败俄国人,也不能证明东北军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悍,更何况,他和俄国人干了这么多场恶战,东北军的元气也大伤了吧,如果他张学良敢在这个时候和皇军对着干,那么我们正好有理由发兵满洲,把满洲拿下,田中首相的“大陆政策”将迈入极为重要的一步,神武天皇“八弘一宇”之夙愿也即将实现。”
林铣十郎咧开嘴,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燃烧着的,是仿佛北冰洋的海水都无法浇灭的狂热火焰。
疯了,简直是个疯子!”斋藤实神色黯然,索性转过身去,尽可能地不让处于疯狂状态的林铣十郎影响到自己。
他现在明白了,在林铣十郎心中,真正在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战的林铣十郎找到了制造事端的借口。
而林铣十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借这件事拿捏自己,向自己示威,让自己不要干涉他进行任何军事行动。
陆军,简直就是一群头脑了装满了马粪和刺刀的疯子!”斋藤实眼睛里划过一抹无奈与愤慨,就像是诸葛亮面对扶不起的阿斗那般。
窗外,月光清凉如水,寒风,似乎更加凛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