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发怎么染得这么黄。”
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出口,但此刻夏帆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而出了头发颜色,然后她就后悔了,这太像挑刺!
夏帷倒是不怎么在意地摸了两下,然后说道:“理发师给我免费剪头,还送我一瓶洗发水,我给他当模特,据说这个颜色现在特别流行,染一次一百多呢,算下来我还赚了。”
说着夏帷咧嘴笑了笑,他真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个话题一说,刚刚沉重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总欺负你?”
“还好,他们最多是嘴巴贱一些,在店里我学得比他们快,他们就总说些酸话,不往心里去就没什么事。”
明明刚挨了打,又被同宿舍的人给欺负了,可夏帷说话不带丝毫阴霾,嘴角微微翘起的模样,看得出来平日是个很爱笑得。
夏帷说得相当豁达,夏帆听得心里发酸,弟弟这副看破一切的样子,都是经历过很多事情成年人才有的心态,所以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俩人再次回到了公园,夏帷突然开口道:“爸爸死前叮嘱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姐姐,他说姑姑满嘴谎言,怀疑姑姑可能不是把姐姐送到孤儿院,而是卖给了‘人贩子’,很多偏远山区都会买童养媳,爸爸怕姐姐受委屈。”
“我现在攒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姐姐,不让她再受苦,姐姐如果过得好,那是最好了,如果过得不好,我可以拿得出钱。”
“姐姐比我大十岁,爸爸说姐姐从小就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坯子,和妈妈长得很像,胆子也很小,小时候周围只要有点声音就会吓得哇哇大哭……”
夏帷没有诉说着这些年自己的委屈,直说着姐姐对这个家的重要性,说爸爸妈妈对姐姐的念想,说他希望姐姐过得好。
提到姑姑,夏帷都是一笔带过。
“你的眼睛和我妈妈很像,不管你是不是我姐,你都不要相信姑姑的话,她很会装可怜,你别被她给骗了。”
说完这些,夏帷起身就要离开。
夏帆拉住了他,道:“我都听你说这么多了,你不该听听我说的吗。”
想了想,夏帷坐下了,他从来不是一个有倾诉欲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说了。
“我叫夏帆,是在b市海燕孤儿院长大的,在被丢到孤儿院的时候,包着我的棉被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了我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姓氏……”
其实现在有很多内容都已经对上了,夏帆有留意姑姑的字,当年她被丢在福利院那里的字条,夏帆看了无数次,看得出来是一个笔迹。
在看母亲日记里夹着关于她的照片,一共三张,夏帆看到照片里娃娃的膝盖后面有个黑点,而她那里也有颗痣,因为害怕转为黑色素瘤,所以她给手术切掉了。
很多很多的细节,都证实了她的身份,鉴定夏帆肯定还需要,但面前的弟弟,她心里却已经认下了。
在孤儿院的回忆很难忘,夏帆简单的说了自己的童年,然后话头一转道:“然后前些日子突然收到了消息,你的姑姑说我可能是他大哥的女儿。”
这时,夏帷突然开口道:“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这一句话,不必过多解释,俩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一定是夏帆有利可图,所以姑姑才会大费周章的专门联系。
“如果你真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两句话连在一起其实很让人误会的,明明和弟弟接触还不到一个小时,夏帆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我过得好?”
福利院的生活不算好,但最起码没有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这比童养媳要好多了,然后夏帆如今又一副过得很好的样子。
在夏帷的心里,如果姐姐被“丢”后,人生是这样的,先苦后甜的话也很好。
这样他去爸爸妈妈的墓前说姐姐找了回来,并且她现在过得很好,他们在底下一定很开心。
“嗯。”夏帷点头。
“给我根头发吧。”
夏帆伸手,夏帷将头发揪下来三根,递了过去。
看夏帆将头发装好,夏帷便要离开,然后再次叫住夏帆,说这几日他们要住在一起。
这也是夏帆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住那么高档的酒店,怪不得姑姑要主动联系,原来姐姐过得真的很好。
夏帷愿意跟夏帆回来,还有一点就是她会支付报酬,耽误他多少天的工,就给多少钱,然后和修车行的老板也打过照顾,所以夏帷才愿意来的。
然后从孙另约那里了解到,其他人之所以没反应,是以为打人的那帮孩子太过分了,他们拦住一回,下次他们就会打的更重。
都是半大小子,天老大我老二的年纪,就算是报警也没用,他们还会将进入警局当作荣耀的勋章,为了夏帷好,左邻右舍尽量不去帮忙,省得成为夏帷下次伤得更重的帮凶。
调查夏帷这件事,是在俩人“决裂”后,孙另约第一次得到夏帆的求助,他自然莽足了劲去帮忙。
不仅调查到了左邻右舍的问题,还查了很多别的。
比如说夏帷从小到大就成绩很优秀,年级第一经常拿,后来就突然办理了休学,老师去家访也被他的姑姑给糊弄过去了,到底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和家长沟通不了,就和夏帷说,学校有奖学金可以维持学业,可夏帷铁了心休学,当事人选择休学家长也同意,老师也没办法。
“boss!你不知道夏帷有多优秀,他学习很好,很聪明,参加竞赛次次拿第一,性格也很好,他才多大,自己顿顿吃馒头,他连菜都不吃,却为了找姐姐而存下了三千块钱……”
夏帆电话里哭得不能自已。
“鉴定书已经出来了,我们就是亲姐弟!”
“我打这通电话是说别的事,这些我想等你回来咱们边喝酒边喝,可说起来我就止不住呜呜呜。”
苏浅自然还安慰,她去谈工作的两个小时以后,现在完全给足夏帆发泄情绪的时间。
“浅浅,我先不说了,这些等你回来咱们好好说说,我打电话是想说安凛去找你了。”
安凛?!
苏浅声音猛地拔高,简詹言听到这个名字侧眸望去,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