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人说话,便能听到屋外院子里,朱夫人送客出来的声音。她声音比平日更冷淡些,熟悉的人能听出强压着怒气。
曾十二不解,小声问:“杨家嫂子既然不愿意,再换一家媒人也就是了,姐姐们为何生气?”
曾五悄眼见屋里最大的曾二脸色还是铁青,就代答了。她轻声解释:“媒灼之人,一般就是两家论亲的中间人,帮着传个话儿而已,成了姻缘还是功德。所以,只有尽力帮着说合的,哪怕就是事儿不成,也是另一家拒绝。断没有一听到事情,没走出门,就当场推辞的。除非……”
曾五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曾二冷笑着接话:“除非是她觉着两家太过悬殊,亲事太离谱,才连问一声都不肯。原来我们曾家,竟然这么让人瞧不起!”
“没见识之人而已!”朱夫人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她也在冷笑。比曾二笑的动静小多了,可是看起来更让人害怕。
朱夫人说那杨嫂子:“……竟是连听一听聘礼都不肯!”
曾二惊奇:“他们不就是这一辈出了个进士么!还没有授官呢!”
朱夫人余怒未消:“哪里还用等得到授官!人家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南丰第一号人家了。那杨家的,居然敢对我说‘你们家的几个哥儿,虽然听说读书好,可也都是你们自己吹的。上次不是落榜了么!人家都说:恰如梁上燕子,年年飞去飞来!人家丁家,可是出了个真进士的’。”
一屋子的姑娘都怒了:“欺人太甚!”“也太狂妄了些!”
曾二道:“这个意思……是她向丁家递了口风儿的?”
朱夫人冷笑:“可不是么!这种句子,也不是一般人诹的出来的。”
曾二点头,嘴角嘲讽:“看来我们高攀不上了。”
朱夫人深深看她一眼:“世事变化之快,谁能料到呢。可见得荣思辱,戒骄戒躁,这才是道理。”她正色看曾二:“二姑娘,丁家虽可恶些,却也有无辜之人。”
一屋子里这么多姑娘,也有懂的,也有不懂的。曾二倒苦笑了,朱夫人以为她准备“伏尸百万”么?她郑重道:“我不会做什么的。”
朱夫人面上露出疑问之色。她了解曾家这最大的两兄妹。如果被拒婚的是曾二,最生气的一定是曾大。反过来也一样。丁家人嫌弃曾大,在曾二看来,一定比嫌弃她还可恶十倍。曾二可是神仙弟子,她若立意找人麻烦,那丁家岂不一直麻烦到下辈子去?谁知道曾二能活多长啊!她现在这话,倒奇了!
曾二冷笑,牙根嘎吱嘎吱响,简直是一字一顿:“婚姻结□□之好。他家眼光高,这哪里有值得指责的!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想让咱们家变得好好的,让丁家以后想起这件事儿,就后悔一辈子!”
最后一句还是没忍住露了戾气,朱夫人反而觉得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也不反对让曾家变得好好的,让丁家难受去。这比把丁家这样那样和~谐多了。
可是如果问题是提升曾家的社会地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首先得曾大考上进士,然后得曾三曾四曾十曾十四个个成才,最好曾家的女婿们也都出类拔萃,儿孙一辈再多几个有才华的读书种子,这才算曾家“好好的”,才算根基稳固,能笑傲本县了。这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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