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久等五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嫁给那一步位极人臣的雪王。
这一日,君康早早下朝回来,老脸上都是笑意,家门不幸,出了君傲轩这个祸害,还好有琉璃,不但自身能力出众,更是成为牵住雪王的一条线。
君康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饮了一口参茶之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今日琉璃诞辰,早就去请了雪王,此时想必已至,他也无需端什么架子,还是早些过去为好。
正待起身,远远有小厮奔来,急步上前跪下说了几句,君康勃然大怒道:“等了三日不来,现在来了?还去了议事厅?”
那小厮胆颤心惊地重复了一遍,君康抓起方才搁下的茶碗往地上用力一摔:“逆子,气死老夫也,跟上,今日我就要家法伺候这个逆子!”
又道:“去叫大公子也到议事厅。”
那议事厅就是上次董震带人前来发飙的地方,是他君康用来谋划大事,参讨天下的场所,区区一个女子,就算会些炼器手法,却人心不足,非但搅了他和董家的联姻,现如今又敢上门挑衅,他君康,若是顺了他们的意,岂不会成为人人口中的笑柄?
朱红纱衣如火似霞,三尺墨发飞瀑而下,金针碎光。
饶是君康纵横朝堂数十载,一眼望见那负手而立仰望墙上书画的女子,仍为那说不出的神韵和气势一惊。
不由拿跟在身后的自家女儿暗暗做起比较,琉璃今日一身的粉红,单从气势上就弱了不少,尤其那女子听到声音,微微转过脸来,脸上一双眸子就像海里升起的大星,将他们完全笼罩,却又高不可攀。
这样的眼神……比他更冷漠、孤高,就像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忘川心口一钝,从瞅见那一抹朱红开始,他便期待着她回头看上一眼,这一眼过后,他却宁愿她没有回头。
这一眼之下,竟有片刻的沉默。
傲轩立即先夺声势开门见山道:“求父亲成全!”
此时他们才看到那满地鲜红的各色包裹礼物,这两个人,也是将礼节都给做全了。
这红色更衬得君康双目腥红,一掌不自觉地带了灵力掴了过去。
他出手如此之狠绝,一时之间,琉璃和傲辰也有些发愣。
但是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常笑白皙的手轻轻搭在君康腕上,一息之间,傲辰出手抓向常笑,同时傲轩挺身而起,拦住傲辰。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每个人心里都闪过惊呼。
君康:怎么可能,我竟不是这女子的对手!
傲辰:天,二弟已经突破到了天阶!
“大哥,你冷静一下。”傲轩非但修为见长,整个人也似乎变了许多,竟变得不再畏惧他这个大哥,反而将他两只手都推下,眉眼之间的从容沉静令他不由后退一步。
常笑亦松开手,后退一步站在傲轩后面,两个人看起来默契至极。
她明明可直接擒了君康,却躲在弱小的君傲轩后面,只待傲轩为她出头做主。若说先前见到两人惺惺相护,他尚能冷眼旁观,此刻胸口翻腾得皆是那酝酿了万年的酸涩,她何尝对自己如此过?!何曾以他为天,做过他背后的女人!
蔑空一切,唯我独尊的凤安安从来都只把他当做一个开启灵脉的工具而已!
他断然不能让她得愿以偿!
一瞬间,忘川眼眸带红地看向那紧挨着的两人。
君傲轩这个蠢货正在喋喋不休地求着君康,却不知他费尽心力维护的不过是一条最毒的毒蛇,而这条毒蛇嘴角还带着一缕笑意,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十拿九稳。
“你不能娶她!”他猛然说出口,周围一片寂静。
傲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从未见过忘川这个样子,头微微向前探着,脸泛着一层黑气,甚至隐约可见皮肤下面的青色的血管,双目更是焦灼,死死盯着常笑。
琉璃尽力维持眼中笑意,袖中的手却缴了起来。
君康一怔,却是哈哈大笑,若得雪王助力,今日必可生擒这伤风败俗的两人。
“川哥,傲轩敬你为一声川哥,却不明白川哥你为何总是要为难常笑,为难我们?”
几次常欢常笑涉险,忘川的表现都让傲轩深深失望。
忘川眼神可怖,傲轩却无惧怕,他十指紧扣常笑之手,眼睛俱是坚定。
五年前,还是一个对自己充满崇拜之情的青涩少年啊!少年总是无所畏惧,充满激情,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改变任何一个人,一时间,忘川唇角浮现一丝自嘲,他那些可怖的表情消失,一如之前的漠然:“儿女婚姻,父母之命,本王不忍丞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