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昔芜抱着小狐狸蹲在院门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望着眼前长长的石阶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月光洒下一地的清辉,也将世界镀上了一层缱绻的银霜。是以,当夙倾涯仅是身着白色袭衣,踏过昔芜目色所及的重重石阶,风姿卓越,向她缓步款款而来的时候,昔芜看得微微有些痴了。
他似乎将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白色的袭衣系的有些松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外头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古朴雅致。
昔芜愣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时,夙倾涯已然行至她面前。
“那个……”昔芜抬手揉了揉脸,好叫自己清醒些,小声问夙倾涯道:“我能摸摸你的头发么?”
夙倾涯挑眉看她,看得昔芜一阵心猿意马。就在他以为夙倾涯会直接越过他走到院子里,回房间关门睡觉的时候,夙倾涯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抬手递了柄象牙梳给她。
夙倾涯道:“帮我梳头吧。”
“啊……嗯,好。”
昔芜双手接过梳子,有些小激动。她拾起夙倾涯鬓角的一缕银发,因为尚有些湿润是以有些微凉。昔芜动作轻柔地帮他理着头发,他的银发本就十分柔顺,打理起来也并不困难。
“你的头发真好看。”昔芜由衷地赞叹出声,话才说出口,手中动作一滞,便想着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显得她有些不矜持。
夙倾涯却道:“那脸呢?”
昔芜握着梳子的手一抖,着实是被他吓的,还不小心扯掉了他两根头发。昔芜在背后冲他做着鬼脸,觉得这人当真好不要脸。夙倾涯提了嗓子“嗯?”了一声,昔芜才一边给他梳头发,一边讪笑道:“也好看!”
“只是好看?”
“美!美死了!”
昔芜帮夙倾涯梳好了头发,夜里风凉,头发也干的快,昔芜见夙倾涯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便噙着笑意自作主张地将夙倾涯那满头银发在脑后编了个大麻花辫。末断,被她插上了一根狗尾巴草。
洗澡的地方,是个天然的浅潭。昔芜驾云寻到此处,还未到半山腰,便是驾云,却也花去了半柱香的功夫。
昔芜走到一块巨石后头解了衣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开始沐浴。
潭水并不算凉,因着潭边郁郁葱葱开满了灼灼正艳的桃花,风弄芳影起,时不时都有坠落在谭面的桃花,顺着流水飘到昔芜身边。
昔芜打理好自己,反手自巨石上取回衣衫,白日生火时将这身衣衫弄脏不说,还烧出几个窟窿来。他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衣裳来换,抬手捏了个决,将那身衣裳洗干净,正准备将那几个窟窿也一并拾捣拾捣,身侧却平白伸出一只手来。
手上捏着一套水绿色的衣裳,随着这只手的主人极其飘然淡远的一声:“穿这个吧。”
昔芜双手抱胸,在驱使自己埋入潭水里头之前,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惊起鸦雀无数。
“色坯!”昔芜穿好衣服,从巨石后头走出来,见着负手临风一派仙姿玉质的夙倾涯破口便是这两个字。
夙倾涯抬手隔空挡了挡昔芜不小心用力过猛而喷过来的口水,昔芜鼻子哼了一口气,又是气势汹汹的两个字:“淫贼!”
夙倾涯不理她,只是极为淡然地将她看了一眼,便抬步离去。于是昔芜便跟在他身后,一路吵嚷着同他回了云颠之上的小院。
已经过了亥时,很晚了,是该歇息了。昔芜看了一眼只有一张床榻的房间,又看了一眼身旁风光霁月般的人物,昂首挺胸径自进了房间,关门,上榻,宽衣,脱鞋,一气呵成。然,就在她倒头就要睡下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
昔芜惊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一派端正的夙倾涯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夙倾涯淡然道:“推门进来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推门进来的,可是她进屋时,已经对这扇门下了三重禁制,外加两个结界。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仅用一个推字就进得来的?!
“你出去!”
“为何?”
也是,这本就是他的房间,可是她是客人啊,没必要让客人睡在外头啊!于是昔芜正色,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你到院子里头睡去。”
“不要。”夙倾涯也没看昔芜,转身走向那一帘水晶帘子。他一抬手,里头的七弦琴并着长案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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