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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有睡好,顾盼到惠州,也没有广州那般的好运气,遇到韦立明那样的好人,只好在汽车站,火车站等等人多的地方,张贴了寻人启事,就匆匆返程。因为,按照约定,今天下午,顾盼要与吴师傅他们汇合,一起回安惠。
顾盼回到广州,看天色还早,就到火车站,想找到韦立明,问一问韦立明,看看他打听到什么情况没有。
顾盼在广场上找到韦立明的时候,韦立明眼睛顿时放光了:“闺女,我正盼着呢,我打听到消息了!”
顾盼一听,也兴奋了:“老伯,在哪儿?”
韦立明说:“我拿着寻人启事,问货场的人,他们说见过这个人,这个人隔三差五要运一些家具到全国各地,每次办理货运的时候,都是跟这个人打交道。我琢磨着,这个人怕不是孩子他爸?”
顾盼一听灰心了:“老伯,这个怕不是呢!”
韦立明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货场的老魏,他说,这个人与照片相比,除了老点,可像呢!他还说,如果不是一个人,天下哪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呢?”
这么一说,顾盼顿时也有了信心:“我能见到这个人吗?”
韦立明说:“这个你去问问老魏,他是货场的会计,他熟悉。”
顾盼抱着孩子走,韦立明在后面喊住顾盼:“闺女,买包烟过去,老魏喜欢抽烟!”
顾盼感激地笑了笑,说:“老伯,知道了!”
于是,顾盼来到商店,问店员:“这里的人都是抽什么烟?”
店员从柜台里扔出一包万宝路,顾盼揣在兜里,按照韦立明的指点,来到货运站窗口。顾盼见到一个铁路工作人员,戴着一顶工人帽,低头打算盘,于是招呼道:“同志,请问魏师傅在吗?”
这人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又是噼里啪啦。
顾盼等了一会,见还是没完没了的样子,于是又喊道:“同志!”
“你——”
顾盼顺手递过去一包万宝路。
这个中年人将香烟扒拉进了抽屉,马上态度好多了:“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难怪韦立明要提醒顾盼,老魏喜欢抽烟,看来韦立明还是很了解这个魏师傅的。顾盼递过去一张照片:“魏师傅,你见过这个人吗?”
中年人点点头:“见过,见过!这个人常来这里办货运的,好像是——啊,我记起来了,是什么家具厂的。你等会,我查查!”
顾盼一厅心中狂喜,终于找到了,找到肖建国了!
中年人在抽屉里拿出一叠单据,一张一张翻看,终于从中抽出一张,念着:“辉煌家具厂,副厂长肖放。”
顾盼刚刚激动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中年人问道:“怎么?不是你要找的人?”
顾盼点点头。
中年人再一次拿起这张照片,打了个哈哈:“还真是很像的。”
顾盼不死心:“这个人什么时候来?”
中年人回答说:“我查查,啊,在这儿。这个家具厂,明天有一批货要发出去,上午十一点半的那趟车,你到时候来,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顾盼连声道谢。
本是约好了,与吴哥一起汇合回家的时间,到了沙河,下午五点半钟,吴承刚开着卡车,拖着满满一车甘蔗,准时出现在顾盼的面前。
顾盼把情况对吴承刚一说,老吴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可是王金水却是面有难色。
老吴劝道:“有时候,车子在路上坏了,要大修,也得耽搁一天两天的,这甘蔗一时半会也坏不了,回去的时候,路上多加几脚油门,一天的时间也赶出来了!”
王金水见吴师傅这么说,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顾盼带着孩子,来到广州站,在窗口找到了魏师傅。
“同志,那个辉煌家具厂的肖放来了没有?”
中年人抬头看了顾盼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没有,他们厂的家具已经发运了,可没见过这么个人!”
“怎么这样啊!”
中年人低头拨弄着算盘:“我哪里知道啊,也许就是长得有些相似的人罢了!”
顾盼很想再等等,可是她也知道再等下去是不可能的,王金水昨天就很不高兴,水果赶行市,一天一个价,更何况这满满一大车甘蔗,要是全坏在路上,顾盼可赔不起。
顾盼抱着肖潇转身离开了货运窗口,嘴里不由自主喊出声来:“建国,建国,你要是看到寻人启事,一定要回来啊!建国——”
“爸爸!”
肖潇的脸是朝着顾盼后背的方向的,顾盼一愣,是潇潇见到肖建国了?
肖潇小手连连拍着顾盼的后背:“爸爸!爸爸!”
顾盼猛地转身,看着自己走过的方向,货运站台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
“爸爸!”肖潇还在喊着。
顾盼发疯一般跑过去,一直跑到货场拐角处,一根水泥柱子下面,有半截燃烧着的香烟,冒出缕缕烟雾,在空中缭绕。
可是,这个抽烟的人呢?
顾盼发疯似的,在这四周转来转去,连肖建国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肖潇,告诉妈妈,你见到爸爸了?你真的见到爸爸了?”顾盼摇晃着肖潇,想从肖潇那儿找到答案。
肖潇从来没见过如此激动的妈妈,似乎受了惊吓,一双大眼睛茫然的望着顾盼,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可是,建国离家出走,肖潇才一岁一个月,过了一年多,肖潇她哪里记得啊!
不过,顾盼仍然不死心,抱着肖潇,在车站兜来兜去转圈子,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终于失望了,抱着肖潇离开了南站,走向公交的时候,顾盼还在问:“肖潇,你是认得爸爸的,对吗?”
站台上,几个等公交的市民,听到母女间的对话,转过头来,像望傻子一样,望着这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