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声音,接着几声咳嗽:“呸呸,好大的灰尘。这屋子怕不是几年都没人来过。”
另一个说:“你不知道?这屋子死过人呢!”
“别吓我,我胆小。”
“还记得几年前,仙女巷老了一个人,海岛那边的男人一回来,婆娘啊这一高兴,就伸腿死了!”
“听说伤心死人的,没听说高兴还死人的!”
“你还别不信,当时葬礼可风光呀!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哪是葬礼,分明是婚礼!一个活人跟一个死人的婚礼!”
“别说了,别说了。我瘆得慌!”
“走吧,没人,到隔壁看看。”
“咦?怎么这儿有个窗户呢?”
这个窗户的确很奇怪,因为一般的窗户都是开在外面的墙上,可是这扇窗户居然对着别人的家。
古朗想,这帮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扇窗户,是方织良跟古朗交换味道的地方。每每闻到了方织良饭菜的香味,古朗一定要伸出筷子,夹起一筷子尝尝,然后问问老人家,这道菜怎么做。想到这儿,古朗就感到一阵温暖。
古朗的厨艺,大多是通过这一扇窗户学会的。可如今,织娘她老人家不在了!
窗户上的手电不停地晃动着,古朗和段画就蹲在窗户下面。古朗隔着衣服,清晰地感到段画的心砰砰的跳动,似乎都要跳出来似的。
“那边是什么?”
电筒透过窗户照进来,明亮的光柱就在头顶上方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这是有多害怕呀!
段画趴在古朗怀里,浑身筛糠一般抖动,如同狮子爪子下的小鹿。古朗不由得心生怜悯,用力握了握段画的手,示意她别害怕,有我呢!
段画抬头看了古朗一眼,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里也分外明亮。
“咣当”
什么东西摔落下来。
古朗听到一声咒骂:“妈的,这是啥玩意?”
电筒晃了晃:“织布机?妈的,谁还用这玩意儿?”
“走吧走吧,哎呀,妈的,真困!”
接着就是哈欠声。
古朗一把抓住段画:“快!”
“干啥子嘛!”段画不知道古朗想干啥。
“那些人到这里来了!”
“怎么办?”段画慌了。
古朗用力搬起窗户的木框,这窗户年久失修,木框早已脱落,小时候,古朗经常扒下窗户,钻过去,到织娘家里玩。段画比较瘦小,应该是能钻过去。
“啪嗒”一个土块掉落的声音。
土墙外,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的一行人,其中有个人问道:“听到什么了?”
听声音,古朗和段画与他们只隔着一道墙壁,两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脚步声停了一会,墙壁缝隙有光亮闪过,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来。
“快,钻过去!”古朗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大哥,我,我害怕!”段画紧紧搂着古朗的脖子,不撒手。
不过,温软入怀,古朗全然没有感觉,心中全被紧张占据,没有半点涟漪:“你要是不想被抓住,你就撒手!”
段画一哆嗦,松开手:“我该怎么办?”
“翻过去,躲起来!”古朗说。
古朗抱起段画,她很轻盈,很柔软,古朗很有信心,将两条腿塞过窗口,很轻松,很容易。
可接下来,就麻烦了!段画傲人的臀部,此时竟然成为逃生的障碍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
厨房很小,窗户下面就是一个水缸。因为仙女巷经常停水,所以家家户户有一个存水的缸。现在,靠段画自己的努力是不中的,古朗想帮忙,可没地儿站,也就没办法发力。。
“妈的,睡死了?”
“再不开,老子砸了啊!”
古朗一看,不好了,抓住段画的大腿,使劲一推,“扑通”一声,终于过去了。古朗随手一带,一件东西飘飘悠悠落入水缸中,一个舀水的勺子本来半漂半沉,由于有了这件东西,勺子翻了一个身,盖在水缸底部。
这么大声音,刚好被砸门的响声遮盖了,古朗心中大感侥幸,赶紧应声:“谁呀,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话间,迅速将窗户安上去。
古朗忙完这一切,正准备到前面去开门,隐约看见段画伸手推开窗户,两手乱晃,小声而又焦急地喊:“鞋子!一只鞋子!”
古朗趴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只红色高跟鞋,赶紧扔到窗户那边去了,关上窗户,转身就往房间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