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花是文蔷早早预备下的。
她知道这场仗一定会胜利。因为有唐栩,所以必胜。
匿名托人送了花后,文蔷便独自一人低调地匆匆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她垂落的长睫轻轻翕动着,心也轻轻颤动着。
回想起法庭上的唐栩,身穿检察官笔挺利落的黑西装,英姿勃发,慷慨激昂地辩论、陈词,俊朗如星的眉目如风霜刀剑逼得坏人现出卑劣的原形,她的脸颊便渐渐染上灼热的樱红色,心跳快得不受控。
“既然来了,总该打声招呼再走吧,文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越贴耳。
文蔷倏然顿住脚步,深吸了口气,缓缓回眸。
唐栩仍然穿着检察官的制服,身子挺拔如竹,抬起长腿走到她面前,“还有,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送我的花,是什么意思?”
文蔷暗暗沉着气,迎上他明烈的目光,“葵百合,花语是胜利。”
“哦,我以为,是我喜欢你呢。”唐栩歪着头,微微向她倾身。
文蔷心尖一颤,狭眸弯弯,“唐检,蛮幽默的嘛。”
“幽默吗?”
唐栩呼吸微窒,视线在她眉目间探微索隐,“难道不是你又一次让我误会了?上次是吻,这次是花,下次……会是什么?我有点期待了。”
“那你就期待吧,反正也不会有下次了。”
文蔷莫名心里一阵躁郁蹿上来,扭头就想从他面前离开。
唐栩猛地将她壁咚在墙上,手臂结实的肌肉线条隐隐贲张着,令他的西装显得略微紧绷,“文小姐,你这算什么……吊着我?你觉得这么玩儿很有意思?”
他母胎单身,平时没吃过猪肉,也没怎么看过猪跑,说出口的话刺耳得让人噎得慌。
文蔷红着眼笑了,“怎么,唐检玩不起吗?”
唐栩胜负欲骤然上了头,勾唇,“还没玩儿,你怎么知道我玩不起?
文小姐,你上次说,不介意和我玩感情游戏。我唐栩天生就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你不想认真,那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文蔷悸动的心忽悠悠下沉,晦涩的酸楚在胸腔里蔓延开。
她知道唐栩是个好男人,过了这个村,可能就真的没这个店。
但原生家庭的支离破碎,还有外表光鲜内里已然腐朽麻木的自己,真的配得上他的好吗。
这不是别人,这是俏俏的亲哥哥啊。
她不配谈感情,不想耽误他,却也真的……
“唐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不接受你的挑战,就不礼貌了。”
文蔷一扫心间阴翳,瞬然语笑嫣然,在他面前勾了勾小指,“只玩游戏,不谈感情。我们拉勾为誓。”
唐栩低敛墨羽般的睫。
她唇瓣微抿,不觉悻然。然而就在这时,男人抬手取下自己胸前戴了近十年的金色徽章,又牵起她的手,将徽章放在她掌心。
“等有一天,你玩够了这场游戏,再把它还给我。”
文蔷眸光震颤,只觉掌心的徽章分外耀眼,宛如晨星。
……
唐俏儿和沈惊觉虽然打了胜仗,像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样神清气爽,但连日来精神都是紧绷的,突然松懈下来顿觉身心俱疲,只想快快回家,两人钻进被窝里睡个昏天黑地。
刚坐上车,沈惊觉的手机响了。
唐俏儿眸光一扫,见是霍如熙打来的,不由得心尖抽紧,“惊觉,快接,怕是初露出什么事了!”
沈惊觉眉心微拧,接起,“如熙,怎么了?”
“阿觉,你和俏俏在一块是不是?”
霍如熙心急如焚,嗓音透出焦灼的沙哑,“你们能不能现在来我家一趟?!初露她因为秦姝的事儿哭得厉害……我实在是劝不了了,我真怕她再这么哭下去把身子哭坏了!
求你们过来一趟好不好?她和俏俏关系最好……让俏俏哄哄她,行吗?”
*
两口子马不停蹄地赶往霍如熙家。
离远远的,他们就看到阿鸢已经端立在门口,早已恭候多时了。
“阿鸢,初露怎么样了?霍如熙呢?”唐俏儿与沈惊觉手挽着手,忧心忡忡地快步走过来。
阿鸢向来沉稳,这会儿却急得六神无主起来,“沈总,唐小姐,你们终于来了……夫人情况很不好,应该是病发了。”
听见“病发”二字,两人同时心脏抽痛。
“以前夫人最听霍少的话了,这会儿霍少也没办法劝住她……我真怕夫人身体会出事。”
阿鸢明显哽咽了,看得出她是真的心疼她的小夫人,“您二位不知道,少爷真是能想的办法都想遍了,我跟了少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不知所措。”
唐俏儿越听心里越难受,步履亟亟地往别墅里走。
……
“初露!初露!你不要哭了……别哭了!”
客厅的角落,沈初露蜷缩着蹲在那儿,双手紧紧攥着,浑身颤栗不止,张着嘴巴失声痛哭,一张小脸苍白如蜡纸,原本清透的小鹿眸却已经红肿得要睁不开了。
霍如熙双膝跪在她面前,将她死命地搂在怀里,身上的黑衬衫皱得乱七八糟,脸颊上还有因她情绪激动不小心抓伤的血痕,“只要你别哭……怎样都行!你想做什么都好!”
“妈妈……我想见妈妈……”沈初露唇瓣颤着,几乎声嘶力竭。
霍如熙泛红的凤眸重重一缩,狠下心道:“这个,不行。”
“为什么?!我妈妈要死了……她死之前我见她一面都不行吗……都不行吗?!”沈初露哭得撕心裂肺,用力将他最爱的男人往外推。【1】【6】【6】【小】【说】
“秦姝杀了你二哥的母亲,她就是个没有人性的杀人犯!这样的人你还见她干什么?!”
霍如熙眼眶通红,头一次用如此重的语气冲他喊,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会有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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