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嘴巴一撅,脚一跺:“要我说,那童小娘子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李申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这才想起来三元楼里还有自己的老相好呢。
说起老相好,李申之忽然眼前一亮。
童小娘子就是三元楼的首席官妓,一定知道不少消息,更加坚定了李申之去三元楼的决心。
唉,以前只顾着深入交流了,还从来没跟人家好好谈谈心,真是罪过罪过。
……
金儿很是无语,熟悉的花花公子。
……
临安城的夯土路并不甚宽,也不好走,处处透露着将就的味道,就像她的名字临安一样,临时安顿,是帝国行在,行走的存在。
好在江南空气湿润,没有恼人的灰尘。饶是如此,从临安城北走到城南,也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李家是大户人家,有马车,不必受此劳顿之苦。
马车走得很慢,因为临安城有规定,马车如果撞伤了人,需要把马车赔给被撞的人。如果撞死人,肇事者需要赔偿丧葬费,马车被官府没收。
只不过能用得起马车的人家都是帝国的权贵,也没哪个不开眼的刁民敢碰瓷。
不多时,李府的马车来到了中瓦子。
临安城中,最南面是皇宫,再向北是帝国和临安府的行政部门驻扎的地方,再向北,才是临安百姓居住的地方。
中瓦子就位于行政区和居住区的交界处,官员们下班后勾栏听曲最是方便,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
……
刚下车,从车后跳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着有些眼生,又有些眼熟。自来熟地混在李申之的队伍中。
李申之一把抓过小厮,扯开头巾一看,竟然是慧远大师留下的小和尚!
李申之哭笑不得,“这里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
小和尚夺过头巾,认真整理了一番,工工整整地戴在了头上:“师父说,让我负责调理你的身体。”
这世上最怕遇到两种人,一种是混不吝,一种是爱较真的人,反正都是自认为自己啥都对,说啥都听不进去的人。
李申之两手按住小和尚的肩膀,调转了方向,往前一推:“那你就在马车上等着,这是妓院,出家人不能进去,犯了戒佛祖要怪罪的。”
小和尚往前走了几步,转回身摇了摇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没出家,不是和尚。”
好吧,李申之也没招了,大不了进去给他们另开一个包间,让他们吃点零食看看演出也好,“进去不许乱看,不许乱走动,听到了吗?”
小和尚古井无波地点了点头。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人家不是和尚,以后就不能还以“小和尚”相称。刚才慧远大师介绍过,李申之没往心里去。
“我俗家姓李,国清寺的道逵长老赐名修缘。”小和尚答得一板一眼。
国清寺是台州天台县的宝刹,小和尚的老家。李修缘家在台州,世代修佛,与国清寺关系匪浅。这些李申之并不知道,还以为国清寺也是临安周边的一座小庙而已。
“李修缘,好像有点耳熟。”
小小年纪,起了这么老气横秋的名字。吐槽了一句,李申之穿过人群,朝着张灯结彩的三元楼大门走去。
“哟,这不是申之小官人么,都好几天没来了,今天气色不错啊!”门口的老鸨大老远就跟李申之打着招呼。
“啊,近日有些身体不适。”李申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上辈子唱歌连个陪唱都没享受过,根本不知道姑娘出台的时候KTV还有抽成这么一回事,更不知道加微信私约能便宜好多的小诀窍,这辈子直接换了个风月老手的身份,业务有点不熟练。
老鸨一把抱住李申之的胳膊,放在怀中紧紧贴住,嘴巴凑在李申之耳朵边悄声道:“童小娘子这几天可没接客,就等着你呢。”
随着老鸨“咯咯咯”的笑声,一股浓而不艳的香气直扑李申之鼻孔,竟然让人有些迷醉。
李申之忽然醒悟道:我是风月场的老手,得拿出气势出来。
“那还不赶快头前带路!”说着,伸手在老鸨身上肉多的地方使劲握了一把。
老鸨“咯咯咯”地扭开,朝旁边招了招手,自有小厮和女侍过来接着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