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丫头不是已经进来通传过吗?这宛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且不说别的,她似乎跟七皇子颇熟,方才那个身影会是他吗?凤仪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竟有一丝喘不过气来。
“宛心小姐既然不便,凤仪改日再来答谢。”凤仪转身欲走,却是被宛心叫住。
“来都来了,急什么!宁小姐且坐一坐,我很快就好。”
凤仪一时也不好说走,只好坐在外间,倒了一杯茶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慕容宛心。
自她坐下,慕容宛心便是起身,披了一件粉红色的纱衣,婀娜多姿的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又是起身,走到木盆处,洗刷一番,一举一动,都具有极大的诱惑力,看的凤仪脸微微发热,若让她在一个并不算熟识的人面前如此,她断然是不能的。这慕容宛心,倒真是个奇特的人。
宛心重新坐到梳妆台前,为自己画了眉,染了唇,扑了粉,将头发随意的一束,拿起椅背上的一件水葱色外衣,便是披了上去。她一转身,缓缓朝凤仪走了过来。
凤仪呆呆的看着她,仪态万千不过如此吧。不过,这种仪态却不是皇后贵人的仪态,而是魅惑狐妖的仪态,一步一挪,都让人难以把持。对男子来说,慕容宛心会是怎样的存在呢?凤仪又想起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脸色不禁变了变。这一切,都是看在宛心的眼里。
当凤仪醒过神来的时候,宛心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如果只是道谢,其实大可不必,你心里明白,帮你的并不是我。”宛心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的。
“对凤仪来说,那日,宛心小姐确实是恩人。”
“既如此,你的谢也道了,可以走了。”
“凤仪再问一事,还请小姐不吝赐教。”
“你且说来。”
“沁园嫣然黛春色,隐雪枝头小楼侧;不知洛女倾寒夜,三更烛火入梦来。”正是那扇子上题的诗。
“好诗。”宛心眉毛一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宛心小姐,不觉得熟悉吗?”
“宁小姐觉得,我应该熟悉吗?”
“如此,便多有打扰了。”
“无妨,宁小姐可还有其他事?”
“想向宛心小姐打听一个人。”
“哦?”
“易安公子。”
“宁小姐说笑了,放眼整个大梁,谁不知道易安公子最是神秘。宁小姐身份尊贵,尚且不能知晓,能何况我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
“宛心小姐太客气了,若我记得不错,上一次,易安公子应在玲珑绣庄出现过。”
“这个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我与公子很熟。宁小姐可是觉得,他像一个人?”
凤仪看着宛心,她双目含笑,什么也看不出来。
“宛心小姐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吗?”
“呵呵呵,宁小姐真会说笑。在宛心眼里,易安公子就是易安公子,七皇子就是七皇子。易安公子盛名在外,一画难求,若是能得他一幅画,玲珑绣庄的绣娘一生便已足矣。七皇子,温文尔雅,喜好诗文,惯会舞文弄墨,是大梁文人墨客中的富贵闲人,来玲珑绣庄,不过是图个清净。他二人,都是玲珑绣庄的聚宝盆。宁小姐以为如何?”
“多谢宛心小姐。这是我绣的一幅《杨妃戏蝶》,算是感谢宛心小姐的搭救之恩。”
宛心挑了挑眉,接过凤仪手中的绣品。
“倒是一件双面绣,很是难得。”
一面是《杨妃戏蝶》,另一面已经是《花好月圆》了。
“宁小姐若真想谢我,不如帮我培养几个双面绣绣娘。”
“这个——容我思量。”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