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移到宁安宫不久,太后便带着月思姑姑亲自来看她。夜已深了,凤仪因着今日白天睡多的缘故,倒是困意寥寥,只是不知道太后为何也这么晚睡,放在平日里,她已经是歇下了。
“凤仪给太后请安。”
“快起来吧,你身体刚好点。”
“是。”
云蓉奉上安神的茶,月思姑姑便带着她和香沫一路退到了外殿。
“徐医女说,你中了无尾花的毒?”
“是。”
“哀家倒不知道,那花儿虽美,却也有毒。这世上事,果然是不能两全。”
“想要两全也罢,若凤仪生为男儿,那无尾花毒凭它再怎么恶毒,也无妨。”
太后似有惊讶,微微抬起头,看向凤仪,良久竟是没有说话,凤仪自知失言,亦不敢再多言。
“哀家倒觉得,你眉宇间确有一股英气。倘若是个男子,也是宁家的福气。”太后笑言。
“让太后见笑了。”
“无妨,哀家方才听你的话,竟是想起哀家年轻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哀家同先帝在御花园欣赏舞女的蹴鞠曲,一时高兴,哀家便去换了蹴鞠服,与众舞女一较高下。先帝很是高兴,直夸哀家舞的好。先帝说,哀家将蹴鞠舞舞出了沙场点兵的气势,那个个舞女都是哀家的娘子军。他说哀家当为男儿身,可惜了。”
“不曾想先帝与太后还有这些趣事。”
“是啊,人老了,总会想起年轻的时候。有时候,一句话,一首诗,一处风景,一盏茶水,都能让人回想过往。”
“太后可不老,凤仪还等着太后指教呢。”
“宫里的凶险,远比府里。你在王府都步履维艰了,哀家实在是担心。”凤仪的那句指教,让太后脸色一沉,生生从往事的回忆里分离出来。
“彼时凤仪太过天真,糟了暗算,以后却是不会了。”
“细数你在府里的日子,左右不多过三个月。宁王府虽大,但真正是你愿意守护的人却不多吧。”
“太后——”
“你也不必急于分辨,哀家只是觉得,若是宁王府不是你想要的样子,你恐怕不能尽全力去维护她。哀家亦不怪你,但你若对一些人不满,觉得他们会害了宁王府,那你为什么还要心慈手软呢?为什么不将宁家变成你愿意尽心维护的样子?”
“太后教诲的是。”
“哀家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和你一样,是嫡女,但哀家却有个姐姐,是哀家抢了她的名分。她的母亲出身低微,宁王府深以为耻,隐瞒了她的年龄。哀家倒是一直觉得对她不住,可是她呢?总以为是哀家该死——那又如何,哀家还活着,她却早死了。”
“太后,自作孽,不可活,您不必介怀。”
“哀家早就不在意了,从府里到宫里,这条路,哪有一条是好走的。哀家现在想来,倒是有点怜悯你了。但哀家却只能推着你往前走,你怪哀家也好,恨哀家也好,哀家都会义无反顾的推着你走,除非哀家觉得你不堪重任。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哀家会如何待你?”
凤仪瞪大眼睛看向太后,为太后的直白而震惊,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哀家的嫡亲不假,但哀家连自己的一切都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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