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皇上,津州知府判了钱家纵马行凶,判了钱家公子五十大板,充军流放。”
靳云麓坐在御案后宽大的龙纹椅上,目光在她身上瞟过:“并无不妥。”
齐悦然道:“案子已经完结,无须臣置喙。但毕竟津州还有些暗流涌动,这个结果,怕是有些人难以接受……”
“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杀人偿命!”靳云麓声音拔高,少年人特有的声线听上去不是很舒服。
齐悦然:“苏家马车一开始有意拦路,才发生了后面的事。人死为大,臣不过多评判。”
“苏家多年忠于皇室,受尽司马旧党打压,如今朕终于大权在握,连帮他主持公道都做不到的话,朕这个皇位夺来何用!”
“可是皇上也答应过,对司马旧党既往不咎……”
“朕说过既往不咎,可没说过给他们免死金牌!这件事明明发生在这几天,算不上往事!”
“皇上扪心自问,果真将两人一视同仁没有被旧时旧事干扰情绪?”
“齐悦然!”靳云麓到底年纪轻,脾气还有些压不住,“你想要干什么?要朕袒护司马旧党,让多年来忠于朕的臣子心寒吗!”
齐悦然自知失言,刚说过这件事不提的。跪下道:“皇上息怒,臣以为,危机并没有过去,燕人还在津州作壁上观,随时准备出手破坏皇上的大好局面。司马折下落不明。我们都知道他躲在燕人羽翼之后,但没有证据不能强令燕人交人斩草除根。他们却可以挑动刚刚归附的司马旧党反戈一击。臣以为,皇恩浩荡,雷霆已过,雨露可稍稍播撒一些,以安人心。”
靳云麓眯缝着眼睛,缓缓道:“他们寸功未立,就想要朕给封赏?”
“不是他们,只是臣的建议。司马旧党中数得上的几位,还有一向忠于皇上的老臣,赏赐些金银布帛,或者诰命头衔,这些臣不清楚,皇上酌情安排。”
“你不清楚,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朕要做什么你都安排好了!”靳云麓再一次拔高了嗓门。
这种被人安排做事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以前,司马疾随口念叨着一些事,随手拿出一些写了字的圣旨,随口说着“这些都是小事,老臣已经替皇上看过了,皇上按下玉玺便可……”
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感觉很不好。
谁也不要再想控制他!
气氛瞬间凝滞,书房中的温度都仿佛低了许多。
齐悦然抬头看着他,少年人的脸色有些泛青。
所以这算不算忠言逆耳?
罢了,她可不想做纯臣,拼着命也要防范君王犯错。
“臣失言,皇上恕罪。”
“你错了?你哪里错了?”靳云麓的火气并没有消散,讽刺道。
“皇上不高兴,就是臣错了,容臣回府反省,待臣想的清楚明白,上折子给皇上看臣是否真的认识到错处。”
这还差不多!
靳云麓大手一挥:“回吧,好好反省!何时想清楚了,再来大内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