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给我打开,把张立新拖出来再给我打二十大板。留着他的命就成。”云奎气愤说道。
从那日在公堂上被打,之后又被赵师爷来索要家中地契山契不成被打,张立新已经知晓这个县令的办事手段了。
……一顿板子过后,望着被两个狱卒拖着如丢一只死狗般丢在牢房里枯草上的张立新,云奎缓缓走到门边,闻到里头的血腥味与腐蚀的臭味,忙退了出来,站在门边对里道:
“张立新,你可知本官为何打你?”
此时的张立新血迹斑斑的躺在枯草上动弹不得,命都快没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云奎却是抬着短粗的手,指着地上血淋淋的人气得直发抖:
“本官原想放你一马,不料你竟然唆使家人在全县城散播流言说本官不仁道,乱判案,毁本官的清誉。简直可恶至极。”
再想到因为张立新的事还被自家那个悍妇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云奎就恨不得再把张立新拖出来,再打二十大板。
张立新闻言却是眼皮一颤,呼吸加重了两分,心中对小女儿更加的担心起来。
待云奎发泄一通走了后,趴在枯草上挣扎了几下都起不来的张立新只能用爬的。
当他爬到墙角握着手中的人参,方才一直忍住的泪在这一刻滑出眼角,滴落进地上的枯草里。
原以为,从此舍去一切杂念便可安稳度日,可农夫的生活又岂如想象中容易?
大牢外。
张惜悦一路被赵师爷拉着出大牢走出去老远才松开。
“是谁?谁打的我阿爹?”张惜悦周身泛起寒意,眸色阴沉,满目杀意的望着赵师爷。
赵师爷从没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看到如此重的戾气。
纵使是当了二十年的师爷,也见过许多大场面,但赵师爷相信,若是此刻让这个小姑娘知道她爹身上的伤是自己特意的“关照”,这丫头定会将他凌迟。
赵师爷望着那双寒意森森的眼睛,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液。
“阿悦姐姐,”躲在大牢外的阿羌阿景见张惜悦出来了,忙上前喊她。
两个小乞丐的突然出现让赵师爷如释重负,找了个借口便开溜了。
“阿悦,怎样了?”待与杨帆集合,看到张惜悦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以及张立新为她擦泪留下的污垢,杨帆忙上前问道。
“二哥,他们打我爹爹。他们在牢里又打我爹爹。”
见到杨帆,张惜悦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如洪水决堤,扑进杨帆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们为何又打舅舅?”杨帆闻言惊讶不已,忙推起张惜悦问道。
“我不知道。”张惜悦哭着说道:“我进去,就看到阿爹的衣裳上是不同颜色干涸的血渍,他的背上,这儿,”
张惜悦说着往杨帆肩胛骨下一寸的位置按了按,哭着说道:“这里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液。”
张惜悦伤心过度,又开始边哭边喘起来:“啊……阿爹被打得动都动不了,他是爬着到我身旁的。啊……”
“这群畜生,我要杀了他们!”杨帆攥紧双拳,紧咬牙关,目露凶光。
躲在暗处的赵师爷见这兄妹俩周身泛起的戾气,凶狠的眸光,吓得忙缩回脑袋,小腿打颤。
可怕归怕,他也同时发现了一条财路。
伸手摸了摸衣袖中的碎银,赵师爷方才的胆怯瞬间少了几分。
眼眸里又露出了贪婪的光,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