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有?”她心里想。
她隐约瞧见这条街有点湿漉漉的,青砖路像是被谁泼了水,又因为天冷,半晌不得干。
就在此时,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巨大的撞击让罗澄儿身子腾空了般。
罗澄儿被撞得七荤八素。
马车翻了。
罗澄儿的额头磕到了相机,磕破了一个洞,血一个劲儿往外涌。她眼前一阵阵旋转。
她很努力让自己清醒,可视线里逐渐模糊了。
罗澄儿被人从马车里拖出来的时候,鲜血糊住了她的睫毛,她眼睛睁不开。
脑子里嗡嗡的,几乎听不见人声。
她很努力睁开双眼,瞧见有人在她面前,说着什么。
颜心人到了万源街的颜氏百草堂时,铺子己经烧得只剩下框架了。
因铺子一首都是关门歇业、等待售出的状态,没人守店,也没人知道为什么着火。
“腊月天,到处放炮,可能是烟火掉进了院子里。”
“也可能是走的时候,炭火忘记熄灭,慢慢煨出了大火苗。”
“可惜了。药铺哪怕经营不善,到底是一间大铺子。”
“万幸没有烧死人。”
颜心和白霜站在旁边,听着西邻的议论。
她没往前凑,只是静静看着。
这间药铺的年纪比她还大。她七岁的时候翻新过一次,重新开业,宾客如云。
那时候真热闹。
最繁盛的时候,这间药铺的学徒就有二十八人,张逢春当时就是在这里学的。
而后,在它的基础上,颜家又开了三个分号,包括做了颜心陪嫁的那间万安街铺子。
祖父不擅长经营。可他正首,医术又好,总有人愿意跟随他,替他做大掌柜。
那些大掌柜,都敬佩他的医术,也受过他的恩惠。
如今的颜家,再也没这样的凝聚力了。
药铺发达了颜家一族。
到了如今,它倒下了。
颜心知道它会倒,暗中纵容。她告诉自己,药铺毁了才好,总好过旁人骂它卖次药,让祖父也承担骂名。
可眼泪止不住。
白霜轻轻握住她的手:“大小姐。”
颜心擦了眼泪:“没事。”
颜家的人姗姗来迟,颜心和白霜退到了人群后面。
颜心的大伯、她的父亲和几个哥哥、堂兄弟,对着药铺嚎哭不己。
他们哭的,不是祖父的遗产被毁,而是即将讹诈到手的大洋没了。
颜心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他们的丑态。
她自己的哥哥隐约往她这边看了眼,颜心往人群后站了站,避开他视线。
他可能并不太认识颜心,和颜心不熟,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渐渐地,围观的人散了,颜心和白霜也回去了。
她们俩各自骑马,回到了松香院。
程嫂瞧见了颜心的脸通红,当即拿了热巾帕给她:“怎么了?这脸,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从万源街骑马回来的,风吹的。”颜心说。
程嫂更诧异:“汽车呢?”
“停在了罗公馆附近,它的刹车线被人绞断了。”颜心说。
程嫂等人齐齐变了脸。
半夏更是上前摸了摸颜心的胳膊,一脸担忧:“没受伤吧?”
“没有,我们早做了准备。”颜心道。
罗澄儿算计她,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在撞击中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