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在船舱外,半倚在船边,并没有进去。
因为他有伤在身,她将里面留给他休息了。
虽然没有特意给他检查过,但她也能看得出来,他的状况并不能用不是很好还形容,而是很差。
如果只是一次这样突破,还不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少说也有十来次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同样的状况再来个几次,他就彻底完了。
因为剑心崩塌,剑心其实就是道心,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次突破,而他明知道这件事,还非要为难自己,其实就是在自寻死路。
朝着船舱内看了一眼,殷染月迈步走到了前方,目光落在虚空中。
火樱忙里偷闲的偷偷瞄了眼殷染月,又往后面看了看:“主人,那个人会不会死在里面?”
她感觉他好虚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殷染月轻轻摇头:“还没那么严重。”
火樱有些忐忑的摸了摸脸:“哦,那是我感觉错了……”
她是挺怕人死在这里的,这个飞舟可是主人花了不少灵石才购买来的。
一路无话,飞舟很快就在冷纡城几理外停了下来。
彼时吕正的神色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么虚弱了。
二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在此处便分道扬镳,殷染月率先回了城,径直朝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而吕正则是在原地等了有一会儿,直到殷染月的背影彻底消失以后才动身往冷纡城的方向赶。
城外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多,吕正的到来也不算引人注目,但守城的士兵那必然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所以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
顿时,其中领头的队长就一脸陪笑的迎了上来:“见过吕长老!”
和其他的地域是略有不同的,或者应该说,在一些拥有顶级势力的地域中,城主并不算是最高的身份。
不仅仅是冷纡地域中有这样的现象。
玄冰宫是顶级势力,冰尊者更是从上古时代活到现在,冷纡城的人对冰尊者有多尊敬,更是不用多说。
吕长老是玄冰宫的长老,这队长看见吕正后第一时间就迎上来,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自家事自家知道,城主都不一定知道吕正在玄冰宫的身份颇为尴尬,就更不用提这守城的队长了。
吕正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他并不是头一次来冷纡城了,在玄冰宫内也算的上自由,最起码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吕长老快请进,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需要帮忙吗?”队长脸上都是谄媚的笑,说着还伸手做请,姿态很是恭敬。
开玩笑。
就算是没有玄冰宫长老的这一层身份在,眼前的这位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剑尊者的首徒啊!
吕正轻轻点头:“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帮忙,我需要你帮我将城内的所有人都给叫到广场上去。”
队长有些好奇:“难不成玄冰宫要……”
这么大的阵仗,除了是宣传玄冰宫,广收弟子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吕正不等他说完,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嗯……”
有种凌磨两可的样子。
玄冰宫并不是每年都会开山门收弟子,也没有固定的时间。
顶级势力都是如此,他们不会去跟下面的那些势力去争夺,只会在一年前宣布收弟子的时间。
这就是顶级势力的资本。
他的凌磨两可其实就是故意的,可是队长并不会这样认为。
他只觉得满脸的惊喜,立马点头,伸手拍着胸膛:“吕长老请放心!我这就去通知城主,这件事情保证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
最近冷纡城来往的行人少了不少,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玄冰宫大部分弟子离开冷纡地域,剩下的那些又很少出门,所以那些原本是冲着玄冰宫以及其中弟子而来的人,也就少了很多。
冲着玄冰宫而来的,那是想要加入玄冰宫,冲着弟子而来的,要么是崇拜,要么就是存着切磋的心思。
而城内的人少了,就意味着城主府的收入少了。
所以在确认玄冰宫这是要宣布收新弟子时,他就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不过他虽然很高兴,但还没有丧失理智,还记得要先带吕长老去客栈休息等待。
将一切安排好之后,他最后告了辞,就急匆匆的回了城主府。
吕正就在客栈住下了,他坐在床上,床边摆放了许多灵石。
还有一些时间,他需要好好恢复一下,待会儿还需要应付一些事情。
另一边,殷染月已经回到了客栈,她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敲响了帝珞寒的房门。
里面没有声音,但随着她敲门的声音落下,门自动被打开了。
男人侧躺在床上,在此之前应该是在休息,现在是手撑着脑袋,正半眯着眼睛看向她。
宽大的衣袖落在床边,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是那种健康的,但看上去就很有力量。
尽管人在床上躺着,但那衣服就特别的懂事,一点都不乱,哪怕是衣摆都很少错落有致。
矜贵又优雅。
菲薄的唇配上那双狭长的凤眼,可谓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殷染月微微移开眼,不去看他。
迈步走了进去,问:“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帝珞寒起身,朝她招了招手。
殷染月走过去,歪了下头:“怎么了?”
男人伸手将她往身边拉近了一些,手抓住她的手,又十指交叉的扣住,随后才将她揽入怀中:“没怎么,抱会。”
殷染月笑了笑:“才离开不到三天而已,你之前一走最少可都是半年呢!”
帝珞寒微微凑近了几分,唇角轻轻弯了弯,薄唇距离她的脸颊只差分毫:“这是在抱怨我不陪你吗?”
殷染月点点头,正色:“我这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说事实。”
帝珞寒笑起来:“原来,我家夫人还会记仇。”
他说起话来,温热的呼吸全都落在耳畔,热气中又带着几分痒意。
“我家夫人”这四个字,更像是被塞满了糖一样,动听不已。
殷染月往他怀里靠了靠:“别诬陷我啊。”
帝珞寒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又轻轻蹭了下:“好,是我不该,你出门一趟,事情可商议好了?”
殷染月点头:“商议的是差不多了,不过接下来还得看具体走向。”
帝珞寒动了动手掌,又将她往怀里抱了抱:“嗯,之后我有件事需要处理。”
殷染月闻言,原本脸上带着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神色悠远,语气有些淡:“你……又要出远门啊……”
实际上这是极力掩饰的原因,可再怎么掩藏,她的语气中还是夹杂了几分落寞。
其实他曾说过,如非必要是不会再离开的,她也可以提起来,也可以不让他走。
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去约束他呢?
帝珞寒垂眸看她,莞尔道:“要跟我一起吗?”
殷染月听的一愣,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到回过神来,她立马扬起头看他,眼底迸发出了难以掩饰的愉悦:“能带着我一起去?”
不是她奇怪,实在是之前他每次离开都没有带过自己一起。
帝珞寒微微颔首,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宠溺:“可以。”
殷染月眼睛顿时一弯,毫不犹豫的点头:“要去!”
她也想看他平日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帝珞寒见她这么高兴,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倒是容易满足,知不知道这样容易吃亏?”
殷染月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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