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司马婉儿才能写出这等感人肺腑的情诗吧?
说到书信,陈志脑海里却又灵光一闪,猛然抓住另一个重磅炸弹。
“我还知天香宗荟梓真人近年来不问世事,宗主沉香君大人时常因五长老骆如玉和七长老上官蓉针锋相对而烦恼不已。敢问伯父,我说得可对?”
这最后一锤定音的问题,陈志却是抛给了司马阳。
司马阳眼睛瞪圆,满脸难以置信。
荟梓真人为天香宗如今最大的依仗,前代大长老,如今的太上长老。
正是元婴真人!
高天国内寻常人等根本没资格得知其名讳。
至于五长老骆如玉和七长老上官蓉的矛盾,就更是不可为外人道的秘辛了。
司马阳之所以知道此事,正因上官蓉便是当年从统山城带走司马婉儿的长老,更是授业恩师。
去年司马婉儿寄回来的信中就曾感慨,恩师心情淡泊,不好争名夺利,却又每每总被刻薄自负的五长老骆如玉逼迫甚重,甚至殃及池鱼祸害到她这弟子身上,害她丹药被克扣。
她更表态待得她修成气海,成为内门席大弟子后,定要让那些个骆如玉手下为虎作伥的师姐妹们好看。
女儿连这种秘辛都与陈志说了,又给他写了那样的情诗,这简直……
“贤侄,你且先过来吧。你与婉儿之事,我们叔侄二人下来再聊。”
司马阳咬碎了牙齿,缓缓说道。
他心头直滴血。
这简直荒唐,简直胡闹!
陈志配得上婉儿才有鬼了!
如今婉儿已修成气海,刚拿下门内大比,夺得内门席弟子之位,将来是板上钉钉要成金丹的盖世人物,怎能耽搁在陈志这凡夫俗子的身上?
可事已至此,司马阳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婉儿向来有主见,自己这当父亲的并没有多少替她做主的资格。
在整个家中,她也就与爷爷司马渊亲近有加。
这件事必须等女儿亲自回来才能拿主意。
他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真看着可能的未来女婿横尸当场吧。
司马阳此言一出,事情盖棺定论了。
花铁心、徐刀克以及其他党羽尽皆面色白。
另外,如同驻军校尉梁进等人则是目光闪烁各怀鬼胎。
台下士绅豪族与商贾大户同样惊疑不定,反倒只有那些庶民们满脸玩味,颇有种见了场大人物丢脸的好戏的心满意足。
陈志错身从徐刀克身边走过,眼睛却是将礼台附近所有人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帘。
如今统山城里大体能分为四个派系。
以花铁心为,势力最为雄厚的花派。
以司马阳为,稍次的中立派。
代行军权,却只有监察酱油之能,满脑子浑水摸鱼捞好处的梁进。
自己、抚琴和有德,势单力薄摇摇欲坠的城主正统。
陈志分析完情况,走到司马阳身前一拱手,“小侄见过伯父。”
说完,他却又猛的一抬头,指着青玄广场上空飘扬的铁棘黑山旗厉声喝问:“为何我陈家的青玄广场上,会飘着来路不明的野狗涂鸦般的旗帜?鹰扬青白旗何在?梁校尉,你说咱们这统山城,是不是被山贼给打下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该上禀国君,请求兵剿匪?”
他此言一出,场上稍稍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肃杀起来。
梁进也没料到陈志刚烈之斯,刚稳住局面就当场反扑。
他顿时僵立当场。
那边花铁心再不堪羞辱,转身从后面下了礼台拂袖而去。
见人已走,梁进稍作思量,对下属使了个眼色。
高天国精锐兵士当即行动起来,手脚麻利的撤换旗帜。
直到远处城门头上的旗帜又换回鹰扬青白旗,陈志才随等候多时的司马阳前往司马府。
他有点失望。
等了这么久,竟没一个中立派的选手过来投诚。
说来这都怪司马阳。
他刚才那句“你与婉儿之事,我们叔侄二人下来再聊”坏了大事。
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之前,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会轻易站队。
陈志只勉强扳回一局保住性命,距离重掌大权还遥不可及。
万一花铁心还是笑到最后,今天站错队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不如继续中立呢。
陈志与司马阳一路言笑晏晏,却没人知道他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衫。
好险。
要不是李清照先生的《一剪梅》镇住场子,争取到时间。
要不是自己最后关头在心里挖出段祁连老邪的记忆,又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打算,把天香宗内的秘闻说出来,还真没办法完全糊弄住所有人。
救老命了啊李清照先生!
救老命了啊祁连老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