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派内,一片凋敝,遥遥望去,千重山后山顶峰已经被削平,昔日的青山绿树也大多损伤严重。
可赤霞殿上,终于不再像前些天一样,时常关闭着阴森的红门。
此刻的赤霞殿,阳光从两边的高窗投射进来,大殿上那些可疑的血迹也清洗干净,恢复了以往一样的明净。
一群苍穹派的小弟子行色匆匆,手里提着食盒和一些生活所用杂物,从外面的廊下经过。
一名筑基晚期的弟子走在前面,小声叮嘱:“木家紧急调来的伤药到了,待会儿你们几个按照单子,挨个给伤重的几家门派送去。”
他又扭头向另一边道:“伙食务必叫厨房跟上,每家一日三餐要加上补气的灵丹,千万别落下。”
他身边的一群小师弟们神色恹恹的,有人小声嘀咕:“我们去送补给,每天都被人给脸色看。”
有人随声应和:“横眉竖目就算了,上次还有人啐了我一口。”
那名筑基弟子神色黯然:“都忍忍吧,我们苍穹派现在……”
他顿了顿,再也说不下去。
半晌,有人小声道:“门中早就资源枯竭,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养伤休憩,都要我们支出,到底撑不撑得下去?”
“是啊,听人说,太上掌门……啊不,商老贼已经把门内资源消耗一空了,大师兄这些天勉力支撑,焦头烂额,人都瘦了一圈。”
那名筑基弟子一咬牙:“胡说什么,大师兄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人心惶惶有什么用,快去做事!”
一众小弟子一哄而散,那个筑基弟子抱着食盒,独自往远处的居所跑去。
商朗和宁夺居住的小院不远,绕过后殿,遥遥在望。
小弟子迈进院子,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二师兄?”
西边的厢房里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就是一顿。隔了一会,宁夺的声音才低哑传来:“进来。”
小弟子推门进去,里面床上青色纱帐低垂,宁夺已经半起了身,斜靠着床头,身下垫着松软的丝绸软垫,清冷脸上一片苍白。
窗前的桌案前,正襟危坐着那位魔宗的小少主,一张脸眉目如画,眼若点漆,下巴比前一阵明显尖了点儿,可不知怎么,阳光照着他脸上的细腻肌肤,似乎泛着一丝明艳的微红。
小弟子一愣,赶紧向他施礼:“元小少主,您也在呀?”
元清杭轻咳一声,脸色似乎更红:“是啊,我在帮宁小仙君治病。”
小弟子感激无比:“元小少主医术仁心,自己都重伤在身,还这样费心……”
宁夺靠在床边,轻声道:“把食盒放下吧。”
小弟子慌忙将食盒放在元清杭面前的案几上:“师兄,你们慢用。”
元清杭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的珍贵佳肴和几丸灵丹,皱眉道:“送给各家的用度都一样?”
小弟子吓了一跳,以为他不满,眼眶一红:“也、也不是……木家那边说无需我们准备,还拿了很多珍贵伤药来送给大师兄。宇文公子也一样,采购了不少物资,亲自送来救急。”
元清杭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了一张黄符,草草在上面写了几行字:“这个你拿去,找我属下侍女霜降姐姐,她知道怎么做的。”
小弟子接过去扫了一眼,惊跳起来,慌忙看向宁夺:“这、这……”
元清杭一瞪眼:“看他做什么,这是我们魔宗少主送你们商师兄的东西,不要他首肯。”
小弟子一溜烟地跑出门,宁夺斜靠在床边,轻轻皱眉:“你拿了多少东西出来?”
元清杭笑嘻嘻从窗边跑过来,和刚刚一样,靴子一甩,上了床,舒舒服服和他并排靠在床头:“没多少了,都是我自己的身家,也没动用魔宗的。”
他掰着手指,一件件数:“易白衣前辈以前送了我一大堆珍贵药材,留在手里,也没机会用,还有我爷爷分了好多他私人的积攒给我,我拿去换点钱。”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笑得狡黠又得意:“对了,还有些术法秘器,你猜哪里来的?”
他骄傲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曾经拿澹台小姐做人质,逼着宇文离那只小狐狸把他的储物袋给了我,狠狠搜刮了他一笔。”
宁夺摇了摇头:“听说他这次也拿了宇文家的不少财物出来赈灾救济,颇得美名。”
元清杭不以为意:“我爷爷一辈子急公好义,宇文离要这样做,他总不能阻拦。”
商渊死后,诸家仙门死伤惨重,一时不便长途跋涉,也只有暂时滞留在苍穹派中,稍作休养。
可苍穹派家底原先就被宁程挥霍一空,再加上商渊出关后消耗物资巨大,现在留给年轻一辈的,只剩下一个空壳。
宁夺金丹刚碎,重伤在身,宁程时日无多,所有重担全都落在商朗身上。
他一边要安排父亲丧事,一边要整顿门派,还要照顾滞留苍穹派的诸家仙门伤患,同时打理千头万绪,短短时间,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一切也只能勉力支撑。
说到从宇文离那里搜刮的东西,元清杭又有点沮丧起来:“可惜,我在和宇文离澹台芸周旋的时候,正是那边灵堂里林夫人被害的时间。”
宁夺轻声道:“好在现在姬护法也已经帮她报了仇。”
元清杭微笑起来,转头凝视着他,忽然鼓起勇气,猛地在他侧脸上飞快一啄:“总之幸亏小七君厉害。要不是你路过救了姬叔叔,他有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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