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兵未退,豫城百里尽是羌人的营帐。
朝廷的监军这几日刚到,带了皇帝的谕旨,要守城议和,但没有圣旨,监军传的是道口信。
“自古便没有这般行事的,若当真和谈,日后羌人大开狮子口,倒时我们也要予取予求?”
书房内,李泾带着怒气,对李宗说着。
李宗也觉着不妥,只是监军言之凿凿,且派来的监军也算是熟面孔,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李宗琢磨不通皇帝的意思,部下众将也是各执一词。
这几日都在议论,却也没谈出什么结果。
“侯爷,非是末将多事,只是此番和谈,羌人定会要地要钱款,那时我们给是不给,自古打仗言和,可都是要问责主将的。”
李宗沉吟着,皱眉道:“监军亲传陛下旨意,应不止于此。”
“侯爷可能自证?”众将中不知谁说了句。
一时间,几十号人的厅堂中,尽皆沉默着,李泾看着父亲的面色,“父亲,我知您不忍百姓受战苦,可便是和谈,北境百姓也未必会好过。”
李泾的声色浑厚,听着极具说服力,李宗本就心中难定抉择,“都回吧,也不急今日。”
众将士请礼退下,李泾走近了些,门外的小厮将房门关好,屋内只剩父子二人,“父亲,前些日子怀豫说得其实有理,朝廷的态度如今颇为奇怪,不得不防范一二,监军的话,不可尽信。”
“嗯,他人呢?唤他过来。”李宗忽地想到,这几日议事,李渭似是从未来过,皱眉问道。
李泾走出书房,低声对门外的小厮说道:“去唤二公子过来。”
*
李渭早在那朝廷的监军到豫城之前,便带着云峰出了城。
羌人的营帐扎在豫城外连绵百里的山下,虽正值早春,可北地仍是料峭寒风,吹得山间一丝绿意都没有。
云峰查探得知,羌人此次从军,大军主帅除了那位皇子,还有两位极为勇猛的大将。
前几次交战,这二人勇武非凡,大周不知有多少将士死伤在这二人刀下。
不过这两人其中之一,极好美色,说是营帐之内便有两名侍女随行,这人也是李渭此次的目标。
和谈是绝无可能的,羌人狼子野心,图谋多年,便是言和了,三五年内必然再犯。
山中的子夜,月色澄净,李渭一身短打夜行衣,轻飘飘来到主帅的营帐之外。
羌人托大,值夜的巡守极为松散,李渭避过几支夜巡的小队,打量着眼前的大帐,帐内一片漆黑,半点动静都没有,周边几处大帐也离得不远。
李渭微微皱眉,他站在原地,打量着这几处营帐,云峰报来的消息,说是这主帅之一,在帐内有女侍,那其他几处大帐应是不会离得这般近,而且此刻,这间营帐内过于安静,反倒是另一侧的一处不大起眼的小帐子,里面似是有灯火和人影。
李渭看着眼前这处主帅营帐,示意云峰在此盯着,他走向那处有光亮的。
他单手持短剑,脚下轻极慢极,悄无声息地接近,站在营帐后侧,帐内的女子娇声便清晰可闻。
云峰守在方才那处大帐,李渭走回去,掀开帘帐闪身进去,云峰提刀背对李渭,盯着营帐外,李渭进了这处主账,里面确是空无一人。
他站在主帐门口边,蓦地将主帐旁篝火堆附近的几根木头捡起,扔到那处有光亮的小帐之外,撞上门边的篝火,火中爆出几声烧裂的声响。
李渭站在空无一人的主帐之内,微微掀开小缝,看着那处小帐的动静。
不过几息,小帐内出来一人,高大宽阔的身材,看不清面色,只套了件中衣,提着刀四处探看,他皱眉盯着篝火堆,火势烧得比平日里要旺一些,他挥刀劈砍,断了火势,屋内女子已经走了出来。
是非常典型的羌人女子,比大周的姑娘丰满许多,她一出来便整个人贴在男人背后,声音柔媚,却听不清楚说什么,男人转身抬起女子的双腿,将那羌人姑娘挂在腰上,将人抱进大帐。
眼见二人进了帐内,李渭心知这般情形,帐内定然不会再有旁人,他朝着云峰示意一眼,率先出了这边的主帐,云峰提刀紧随其后。
方才夜巡的队伍已经走过,领头的羌人士兵多半是受了命令,看到那位将军搂着人进营帐,他立马领着队伍远远避开,约莫着不会再往这边过来巡视了。
刚到小帐之外,靡靡娇笑格外刺耳,与向来肃杀的军中营帐格外不搭,李渭心头颇为自嘲,大周豫州兵在定远侯统帅下,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军纪不严的问题,如今却被羌人军队逼得退无可退。
反看羌军,军纪混乱松散,可占着人多,装备物资丰厚,便是十分战力只发挥五分,也能占了优势。
可惜,便只能到这里了。
李渭眸光凛寒,握紧手中短剑,掀帘帐进去,飘摇烛火中,连那羌人将军额间的汗意也瞧得分明。
“将军兴致真不错啊。”李渭清冽的声线在这夜幕中突然想起,激得帐内男女俱是一愣,连忙起身穿衣。
那将军裹上外衫,一边系腰带,一边去武器架上拿他的刀,李渭淡笑着没动,“现在才回神是不是晚了些?”
“好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提刀在手,这羌族大将也定了定神,瞥了眼地上的□□女人,看着屋内的李渭厉声道。
李渭不再多说,短剑一翻,挡住迎面劈头的刀锋,交上了手。
云峰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暗叹一声,他跟李渭多年,知道自家将军脾性,他不喜欢偷袭,便是夜袭突奔,也要跟人交上几手,除非众军重围之中,他不敢托大,眼下这种情形,李渭定是不会一进屋便要人命的。
守在门口的云峰正胡乱想着,李渭这边已经分出胜负,那羌人将军确实勇猛非常,只是灵巧不足,他回身避开李渭短剑的剑光,可片刻间,李渭短剑脱手,将他钉在地上,云峰见李渭站好,将那将军的身体拖到一旁床上,他尚未断气,胸口血流如注,呼吸渐衰,一旁女人早在要惊呼的时候,被云峰反手一刀,这会也不省人事。
云峰将那羌人将领的身子放在女人身旁,将那把羌兵惯用的刀放在二人身侧,扯过毯子掩上,趁着夜色,离了羌军营帐,进了山边的密林。
“将军,羌军还剩一位大将,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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