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总是比以往时节来得更早一些,夕阳西下的金线伴着飘落的雪花,一座座屋舍炊烟四起。
一辆马车从城外驶,“踢踏踢踏细——”小而又清脆的马蹄声,引得街上裹着厚厚衣裳来往的行人,转头注目。
那是一辆有着灼烧痕迹的马车,一个身披黑袍头戴斗笠的男子,驾车来到驿馆前,“吁——”马蹄顿然停下,鼻中喷出一道热气白雾,然后又在原地踏了几下。
驿馆守卫的士卒惊疑不定,更甚有些士卒还拔出剑。
僵持了数秒后,驿馆大门被轰然推开,
士卒回头望去,原来是无羡公子快步走了出来。
而推开大门的,正是典庆。
“各位无需惊慌,来者是魏无羡的同门师兄,都把剑收起来吧,今夜我师兄到了,他武功高强,有他在驿馆内,绝对无任何毛贼敢来打扰,天气寒冷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如有人问起,就直说是我授意的,我想你们将军,定会给无羡这个面子,大家都先回去吧。”
魏无羡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柔和悦耳,虽然似乎有些急促,但听上去,却让人有一种沐浴在春风中的感觉。
最柔和的东西,往往最有力量,让人听着不觉认同,不忍拒绝。
“好你个魏无羡,把我骗到塞外几个月奔波劳累还不够,现在还想安排我做你的守卫,到底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来人仰头爽朗一笑轻摇头道,两指并拢无奈地指着魏无羡,另一手抚着胡子。
一抬头赫然露出全貌来,年纪正处中年,可风骨神采却与众不同,既有仙人的风度,也有隐士的气概。
来者便是,道家人宗逍遥子。
也是魏无羡的师兄,
而此刻马车内,一路赶的风尘仆仆疲倦不堪的灰衣美貌的少年,从车里探出站立双手微抖,拱礼忍不住激动道:“不负公子重托,陈平幸不辱命,功成而回。”
“好,好好!!”魏无羡忍不住热切喝彩道,虽早就预料到必能成功,但直至听见,才落下心头大石。
“辛苦了,无羡何德何能,有高才辅佐,师门倾助,酒已热好,请进屋热饮三樽,师兄请,先生快请!”魏无羡邀请道,转身对刘季吩咐道:“阿季,先把马车牵入后院。”
“我们就先进去,请,快请!”魏无羡道。
逍遥子与陈平不由点头,闹市中人多眼杂,也不是议事之地。
还是进去再说,
等到众人都进屋里,围坐一张案台,先倒上一樽温酒,暖暖身子。
典庆原想出去守在门口,防止有人潜入驿馆,却被魏无羡摆手拒绝,
“阿庆不用担心,有我师兄在此,数丈内任何人想无声无息靠近,我们都能提前警觉。”
典庆这才作罢。
而这时,陈平终于正色道:“陈平托公子恩德,已乱胡归来,令胡人相攻无暇东顾,筑城之计成矣!”
“此行凶险万分,纵然有我师兄护卫左右,恐怕也遇到不少危险吧。”魏无羡眉目皱起,关切道,
“有赖逍遥子前辈保护,陈平才得以安然归来,此计能成功,前辈功劳盖半矣。”陈平发自内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