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爷把推车的绳子卷成一团放进车斗,打算推车离开,却见王玉兰忽然走了出来,便疑惑问:
“王知青,杨知青没事吧?你这是落下什么了吗?”
“不是,我是出来谢谢你帮忙送人过来的,不然我一个人可真搞不定。”
王玉兰真诚地道谢。
牛大爷忙摆手:“哎,这不是正常的嘛,碰上了总得搭把手的不是?对了,那个麻烦你帮忙催一下,牛舍那里得赶紧修一下啊。”
王玉兰点头:“大爷放心,等下我就去跟队长说。”
“那就好,推车你不用的话,我也推回去了啊。”
牛大爷道了别,麻利地推着车一路往回赶去了。
出来这么久,他不太放心灶上的豆饼,还有那群玩着泥巴的家伙们。
虽然知道它们不会到处乱跑,但他还是得看到它们都在才会放心。
王玉兰回去跟朱医生说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卫生所。
她要去找小队的队长汇报工作的进程,以及牛舍那边需要修整的地方,等忙完工作后才能过来看杨晓静。
……
杨晓静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很冷,也很累。
她身处黑暗中,身后有几个可怕的怪物正在追着自己,要把自己抓回去囚禁起来。
她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往前跑。
可是,她腹中怀着一个快要出生的小宝宝,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地跑,也跑不赢它们。
就在她回头看怪物距离自己多远的时候,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了一下,猛地往前摔去。
接下来的画面一转。
她躺在一个产房里,挣扎着生下了第二个儿子。
产房外,那一家人欢天喜地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根本没人注意到大夫说的那句“产妇大出血”的话。
杨晓静很冷很累,心里也很苦。
她只想参加考试,考上大学,离开那个强迫了她的男人,离开那个狼窝。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太累了,不想再拼命努力了。
就这样吧……
正当杨晓静意识模糊之际,忽然,她眼前出现了一道光。
这道光不刺眼。
相反的,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让她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她不自觉地一步步往光的方向走去。
她想抓住这道光,不想让它消失。
……
房间里很安静,不像是之前那样,身周的人都围着她吵吵嚷嚷,走来走去的。
杨晓静缓缓睁开双眼。
入眼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屋顶瓦片。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女声在她的身旁响起,让她觉得既陌生又有点熟悉。
她往身旁看去,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大夫,脸长得有点圆润,眼角的几道笑纹很明显。
这个女大夫,让她深深地记在心里。
要是自己当初听她的劝告,不要为了孩子,嫁给那个强迫她的人,自己或许就有不一样的人生了。
这个大夫,就是她下乡插队的那个青江大队卫生所的女大夫。
朱春桂,朱大夫!
是她救了自己的吗?
怎么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年轻了一些?
而且那家人怎么可能放心自己单独一个人呆在外面?
不怕她再次逃跑,去报名考试吗?
她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