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随着动作,又勾的紧了些。
“真是个胆大的小姑娘。”
江慎在心里叹道。
江慎没有将被苏长乐勾住的手指手指抽出来,而是定定的看着床顶。
兴许是周围的温度暖和和的,让他想起三年前自己醒过来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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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是一醒过来就已经失忆了。
那天刚刚睁眼的他没有出声,只听着周遭只有雨滴落下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脑袋是空白的感觉,非常令人恐惧。
他知道他应该是谁,可是他记不起来。
“少年,你醒了?”
江慎听到了除了自己的声音,他循声去找,终于看到一位老人推开门进来。
夹着雨后的清香味。
“你是?”江慎问道。
“老夫是俞百祖,是一个医者,你受了伤,是老夫救了你。”俞百祖步履蹒跚走到了江慎的旁边,拿起他的手腕开始把脉。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慎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没有力气之外,剩下的没有什么。”
“另外……”江慎皱了皱眉,“我好像失忆了。”
“没傻就好。”俞百祖笑呵呵的收了手,将刚刚端进来的一碗药递给江慎,“你先将这药喝了,缓缓神老夫再跟你说。”
江慎听话的将药喝了,俞百祖看着江慎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没缺胳膊少腿的就行,老夫从来都对自己的要求不高。”
江慎听着,没说话。
那俞百祖倒像是个自来熟的老头,他说道:“这里是老夫的药庐,前些日子老夫在采药的路上在江边把你捞了起来,回来之后老夫发现你的身体里面有一只蛊虫,还有一味毒药。”
江慎有点沉默。
不过好在江慎接受能力比较强。
“初步看来,你的失忆呢,应该是这只蛊所致。”
江慎点点头:“所以是有人想让我失忆的。”
“应该是这样,你也不用担心,这蛊除了让你失忆之外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让你延年益寿身体康健呢。”
“那毒呢?”江慎问道。
“这个毒,它就不好说了,据老夫所知,这毒名为‘与灵’,能在身体里面藏两年没有症状,两年之后如果没有解药的话,那便会生不如死,大概折磨个一年左右,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这两样东西,可有……”解除之法?
“对不起啊,这个老夫无能为力。”俞百祖说道:“解蛊请去找下蛊之人,解毒请去找下毒之人,老夫这里,啥都没有。”
江慎点点头:行吧。
俞百祖看了看江慎,有点嫌弃:“看你这样子连记忆都没有了,更不要提银子了。老夫从不免费治人,所以接下来的两年,你得留在这里,给老夫当药人,报答老夫。”
“药人?”
“对,很简单啦,就是帮老夫试药就行,”俞百祖劝他,“安心,老夫下的毒,老夫自然会解。”
“另外……若是你有能耐的话,偷学一二,老夫也可以当作没看见的。”
于是江慎接下来的两年,一直都跟着俞百祖。
他当然也发现了,这个老头子,黑白两道的钱都挣,既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制毒害人。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个下午,江慎在去帮俞百祖采药的路上,身上的“与灵”猛然发作。
那蚀骨一般的疼痛立刻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本想咬牙坚持回药庐,可没走几步便晕倒在了地上。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
“别看老夫,跟老夫无关。”俞百祖摆摆手,将桌子上的一封信交给他,“这是刚才有人扔过来的,里面包着的可以压制药性的解药,老夫给你喂了一颗,所以你的身体现在问题不大。”
江慎拿过信来看了看,里面别的没有,只有三个字“杀陈端”。
陈端,金陵世家陈家家主,年逾五十,他虽为世家,却并不入仕。
可金陵上下乃至整个大庆,往来生意都可以看到陈家的身影。
江慎看着这封信。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命脉,如今自己便是那黑手中的一柄利刃。
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地方,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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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长乐便被一股香甜的味道给馋醒了。
她闭着眼睛,嗅了嗅从外面飘进来的香味,肚子咕噜一声。
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准备先悄咪咪的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可是又舍不得江慎。
苏长乐有点苦恼:万一他要是醒过来了,第一个看见的不是我怎么办。
苏长乐正想着,便听到门轻轻的开了。
苏长乐回头,看见阿珠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过来。
“阿珠!这是什么啊?”
阿珠笑了笑:“郡主怕是忘了,今天是腊八啊,按例要喝腊八粥的。”
“啊,我都忘了,正好你来了!”苏长乐站起来,可是发现自己的小手指还和江慎的勾在一起。
苏长乐抿抿嘴,淡定的将自己的手放开。
可是……
当放开的一瞬间。
江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