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黄衣少女冰凉的身躯,弯刀对着她。
“她爹灭我满门,父债子还,这是她父亲欠我的。”冷烟烟眼眶染上一抹红,抑制自己的情绪。
“那不过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她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她来还,冤冤相报何时了?”容恒咬牙切齿,握着弯刀的手滴下鲜血,素白细雪染上红。
“你懂什么,天下何人是无辜?她无辜,那我满门无辜的师兄师姐就活该死了?这些总得有人来还!”冷烟烟将近癫狂的撕喊着,红着眼对他弯唇笑道:“不想杀你,你为什么就偏偏喜欢找死呢?”
不过片刻,容恒就倒在了雪地里,第二道疤痕从脸上蔓延至脖颈,血从脖颈不断流出,他未死,却要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冷烟烟离开了,她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忽的想起了那个黑衣少年,他,又是抱着什么的心态救了自己呢?
漠然回望那倒在雪地中的少年,紧紧着蹙眉。
————我负万人休负我。
“……当大侠,太难了,自己都不分善恶,又该怎么伸张正义?”容恒竟然觉得自己都虚伪得可笑,摘下斗笠,靠在稻草上渐渐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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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亭榭晚风清,玉箫声断何许。
冷烟烟在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牵动了身上了伤口,低声惊呼。
郁尘,郁尘哥哥他怎么样了……
来送药的少年见她转醒,止不住的开心,他扶住冷烟烟,双眸清澈无比,喜悦的说道:“小姐,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很久,你都没有回来。”
她靠在景错怀中,鹿眸清浅,唇瓣翕动:“嗯,耽搁了几日,让你担心了。”
“可不止几日。”景错委屈的看着她。
“好了。”冷烟烟揉了揉他的头:“我睡了几日了。”
景错搬着手指算了算,“九日了吧,宫泽大人还……算了。”
冷烟烟抓住他的手,担心的问道:“他怎么了?”
“他去找那个江湖第一刀客容恒了,受了点内伤……”景错观察着她的神情,越说越小声。
刀客容恒?
她杀过太多人了,也不记得是否招惹过他。
传闻他头戴斗笠是为了遮掩脸上的两道疤痕。
疤痕与弯刀。
是他么,可他早该死了。
两年前她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近疯魔,她一直对他心怀歉意,他要杀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我要去看看宫泽大人。”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了。”
“好吧。”
景错从衣橱中取下一袭粉色衣裳,放在桌上,“小姐,我在外面等你。”
冷烟烟拿起烟罗纱裙换上,华发未束就急着出门。
“小姐,慢点走啊。”景错连忙跟上她。
“不用跟着我,你自己去玩。”冷烟烟头也不回,丢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