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同事的数码相机做样板,郑亚娟飞快地拿出来,悄悄对着那女人拍了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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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几天后,郑亚娟为着婚礼的细节,坐进任家商量的时候,悄悄拉着杜雪珍到了阳台,拿出两张打印的照片。
“唔,好像不认得啊……”杜雪珍眼睛花了,粗看着那照片,摇头。可戴上郑亚娟拿来的老花镜,仔细辨别,她的手忽然有些发抖,“这!这坏女人怎么回来了呢?”
看着老人惊讶、愤恨且慌张的表情,郑亚娟呆了。
她证实了心中的猜测:这是那个女人!
这个时候,她为什么回来?她想要做什么?
郑亚娟忽然感到一种不安,似乎一种危机在向她与任东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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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要不是几个叔婶……我肯定留你们等过年时一起回老家。”
“就是你叔婶没说轮流照顾你爷爷,我们也懒得再留在这!等你气我们啊?”“我可和你说清楚喽:既然那念申不再联系你,你也不许再找她。就这么冷了、断了!过年回家,一定给你张罗合适的。”
帮父母拎着、背着大包和小包的行李,季存送他们去火车站。
前晚,季存家乡的亲戚辗转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公司,说季存的爷爷突然摔伤,腿部骨折严重,几个儿女谁也不愿意全担照料,商量了,每家轮流照顾三个月。
因为季保富是家里的老大,所以第一个轮到的就是他家,催他赶紧回家。
胡田花对此相当生气!
因为她与季保富没有亲生子女,一直被季家人看不起。季存爷爷一直明里暗里排斥这个“抱养的外姓孙子”,所以平时极少关心老大一家,也极少到他家里来,有什么好点的东西都暗中分给了另两个儿子。
没想到这一摔骨折,最难照料的前几个月就推到季保富身上来了。
可季保富不知怎么了,此时竟拍着胸脯说:要让几个兄弟看看他这大哥是怎么做的,不但催着季存买票让他们回家,更交代季存多挑选一些上海可买的好营养品带上,最好是进口的,直气得胡田花差一点又要坐到地上号哭。
季存一边赶着时间买票买东西,一边猜测着父亲的心思——他身为家中长子被祖父忽略轻视了这些年,明显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挣回一份面子,证明抱养了孩子的他不比其他兄弟差。
可父母到上海,除了看过外滩和东方明珠,还有不少地方包括城隍庙这些地方都没有去过呢。季存原想着有时间调休,再陪他们去杭州转转的。
带着一份不舍与愧疚,他陪父母到了公交车站。
不料念申也陪着父母在站点候车,也是连拎带背了不少东西,包括营养品礼盒。
“……叔叔、阿姨好!”季存略一犹豫,还是上前问候。
目光投向牵念十多日,却不知该不该再寻找、相见的姑娘时,心中一惊!
念申瘦得太明显了!那曾经在快乐的学习与工作中渐渐养出的些许婴儿肥已完全消失,两颊的红润换成了苍白,一双水润如小鹿般单纯的杏眼带着血丝,看见他,就很快转开了视线。
姑娘这是伤心?生气?还是恨上了自己?
季存的心被山路上带梭角的石头刮过一遍似的疼痛,却在两家父母面前不能表现出来。
谈培祥面对年轻人的礼貌,毕竟理性,和季家三人点了点头,苦笑着自嘲:“念申的奶奶病危,我和她妈要赶回去照料。”
这消息,季存听来感觉很巧,可季保富夫妇却惊讶。
一直不愿与对方交往的季保富难得回应了一句:“你们在上海有老人要照顾,老家还有,两摊子一起挑,不容易啊!”
胡田花也赶了一句:“我们这不也摊着事了吗?他爷爷摔伤也推给我们。不是一样的劳碌命啊?”
季存与念申听他们莫名的交流,诧异,不由对视了一眼。
小伙子接到了姑娘似嗔似怨的目光,心中一颤,喃喃地就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料120救护车尖锐而焦急的鸣笛声响起,直冲小区之内。
片刻,救护车飞驰而出,从公交车站前一晃而过。
“是郑阿公家的人!”念申眼尖,看着追跑到小区门口、不断抹眼泪的老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