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讲:这培祥人嘛,算老实肯做,可是实在太木了!咏兰你看看,看看他擦的这窗户,边边角角都没擦清爽。”
“阿爸,你不要急,我喊培祥来重擦。培祥~……培祥?……谈培祥?咿?他跑到哪里去啦?”
坚持呵护已步入老龄的妻子,谈培祥忍气吞声,依然按照任家旺交代,去了超市小心挑选了擦窗工具,跟着咏兰回到娘家继续做“免费的钟点工”。
可他再怎么努力,依然在老丈人眼里落下处处不足。
任家旺退休前在码头做仓库管理员,一直以勤劳、会做、细心为人称道,也凭着那份努力,多次得到码头方面的表扬与表彰。相关荣誉深深记在老人家心里,是他舍不下的骄傲,因此沿用在了家里,变为对小辈言行的要求以及对家务的标准。
在谈培祥擦窗户时,任家旺一直忙里忙外为他打水、拿抹布、取餐巾纸,自认已为大女婿的劳动提供足够支持。可看着谈培祥擦过的玻璃部分位置仍有些许模糊,老人家相当不满意,冲咏兰抱怨着。
几十年婚姻生活,咏兰了解丈夫的长处与缺点,在自己家里唠叨两句,也就得过且过了。可在父亲家里,她一直对谈培祥是严以要求的。不仅为了弥补以前支援边疆建设,常年不在父母身边照料的缺憾,更是为了在弟、妹面前不落下风,不蒸馒头争口气!
眼下,兄弟的退休工资明显高出她与谈培祥的,给父母买衣、买食的消费水平也明显高于他们夫妻的;而咏萍虽然是下岗后转退,可是常年以来,她担任总工的老公秦彬一直是父亲任家旺口中的骄傲,也是母亲杜雪珍向老邻居夸耀的资本。
处处相比,位于下风的谈培祥与她要得到娘家人的尊重,只有在“卖力气体贴爸妈”方面下苦功,所以就算谈培祥再委屈再吃力,咏兰也一定要盯着、逼着他按照她父亲家的标准做到位的。
她对丈夫的要求甚至比自己父亲更高、更严格!
可今天,在任家旺发出批评与抱怨的时候,咏兰转头传达命令却没看丈夫的身影。
以前一直唯唯嚅嚅表达着认错意识,像做错事的小囡取悦家长一样,更加辛苦卖力的谈培祥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咏兰在家里四处找了一圈,没找到谈培祥,只能拨打他的电话。
可谈培祥的手机一直在占线状态,让咏兰心里莫名的忐忑。
难道谈培祥的手机丢了?或者被人偷去了?他怕挨批评,自己跑到外面去寻了?
咏兰惦记着丈夫,匆匆披了外套,想下楼找到丈夫,帮着寻找手机。
哪想到她在小区新增建的老人健身区域边找到丈夫的时候,谈付培祥竟呆看着手机,泪流满面,“是我不好,只顾老丈人家里,给他们当佣人、还被他们骂,自己家里却……”
咏兰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上前就推了谈培祥一把,“你也太没出息了吧?被我阿爸讲两句,还哭上啦?跟谁打电话抱怨呢?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如此的口气,换做以前,谈培祥肯定会立即讪讪地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擦把脸,冲着咏兰憨笑起来。
可今天,谈培祥胡乱抹了两腮的泪,转头,冷冷地看住了咏兰。
咏兰暗自心惊,口里却不肯缓了气势,“怎么?我讲错啦?你一个男人,都六十多岁了,蹲在这里哭,好意思啊?”
谈培祥想站起来,可他有了年纪,蹲的时间久了,腿脚酸麻,刚站起半个身就摇晃起来,慌忙拉住一边漆色还是崭新的健身器。
一个刚到健身器边,想要锻炼的老人自觉地伸手来搀扶他。
咏兰稍晚一步,也扶住了谈培祥的胳膊,开玩笑道,“他就是缺乏运动,做事拎不清,自己还不当心自己的身体。”
谈培祥的胳膊,忽地就从咏兰的手中抽了出去,“我既然样样不好,就不在你家里与你面前碍眼了。我今天就买火车票,回我家乡去!你阿爸家里的事,看你阿弟阿妹家里啥人聪明能干,就叫他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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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区勇立潮头的蓬勃发展,不仅吸引来大量的优秀人才,相应地也引来、留住了各行各业的能工巧匠、商业店铺的经营人以及餐饮服务业勤勤恳恳的打工者,这使得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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