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忽然自称起是猛家来了?再说这林里有何凶异?莫不是在与我作耍?”
陈玉楼闻言,近前一看,却是与卸岭偶有来往的搬山魁首鹧鸪哨。
当下没好气道:“你这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的假道士,到了湘西却不穿道袍,偏扮成冰家苗蛮子做甚?”
鹧鸪哨笑着解释道,他与师兄妹欲去黔湘交界之地,盗掘夜郎王古冢,但那边厢多是洞民夷族,道家装束多有不便,故换作冰家苗打扮。
三人路经老熊岭,闻得有黄妖用古庙残碑圆光,使障眼法害人,已不知伤了多少无辜性命,于是三人特意冒雨绕路过来将它除了,却没想到在此遇见了陈玉楼,又询问陈玉楼不在湘阴做他头把交椅,在此作甚?
陈玉楼一听鹧鸪哨一行是特意来除那狸子的,便心道:今夜见那狸子诡异,果有几分道行,但我若就此回去请那道人前来,凭白折我总把头威名,不若与这鹧鸪哨一道将其除了,到时将那狸子尸体与耗子二姑的耳朵带回去,以后在罗老歪等人面前也好有个凭证,免得他们私下里认为自己空自夸口。
而听鹧鸪哨说那狸子是在此地借助破庙的圆光害人,他陈玉楼见多识广,也通晓方术,听此便已醒悟那狸子为何那般邪异,中国人称摄魂迷幻之法为:圆光,而西洋人则称:催眠术。
那老猫想来便是着了道,才任由狸子洗肠屠宰,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也让人觉得邪异非常。
想来在攒馆,那张林教训罗老歪之所以那般诡异,恐怕正是这道高手。
陈玉楼早年学道,也知在中国古代的圆光可分真伪两派。
其真圆光术,在圆光的过程中确实可以看到一些东西,所见人物也都可以识别,只是需要请神送神,符咒多达数百道,非常繁琐奥妙。
而假圆光术则是江湖术士行骗的鬼域伎俩,先以碱水图人形于纸,喷水便可现形。
这老狸以荒坟为窝,常年用唾液尿液在圈绕四周草木,无色无嗅,只要进圈便会被老狸迷了心智,是一种障眼法,除非有外力介入,受困者才会清醒过来,否则只能任其宰割了,其威力恐怕与真正的圆光术一般无二。
若自己将那狸子带回去,必将戳破那道人手段,也好杀杀其威风。
心念只在一瞬,陈玉楼有了计较,便与鹧鸪哨道:“我今夜领卸岭兄弟在山上攒馆过夜,有一花皮老猫咬了那攒馆守尸人尸体耳朵,自己追寻而来,却不想见那狸子在此间行凶,正打算为民除害,却听有人往这凶险之地而来,遂好意前来劝告,不想竟遇了搬山魁首。
今夜你我在此,皆是一派魁首,不若就此联手,将那祸害除了,如何?”
鹧鸪哨闻言,盯着陈玉楼,只把其起来看得心虚,方点头道:应该如此,待我将师兄妹叫过来,布属一番,可不能跑了那作妖狸子。
陈玉楼闻言,干笑两声,称该如此。
鹧鸪哨便用口技,唤来两个师兄妹。
不一会儿,林中便走来一男一女,都是鹧鸪哨同宗同族的师弟师妹,女的善通百草百花的药性,道名:花灵,男的血缘中色目未消,一头卷发,不像中土之人,道名:老洋人。
这道名并非道号,而是搬山道人的隐名和绰号。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经验尚浅,只是如今搬山一派势微,鹧鸪哨在搬山道人中也没其余帮手了,只好将他们带在身边帮忖自己一二。
四人相会,便一番计划,又打道了那古碑之处。
张林在树上隐息匿形,见陈玉楼居然是与鹧鸪哨一起回了这古碑,要除这狸子。
心下暗道自己跟出来是没错的,这剧情与原剧原着都有偏差,果然做什么,还是自己动手稳妥好。
本打算自己除了狸子,但四人前来,当下息了心思,像看看四人如何施为。
却说四人来到古坟,那老猫已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把肠胃中的胆汁都吐净了,已经开始吐出暗红色血汁。
可它硬是一声不吭,最后终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倒地不起,瞪着两只绝望无神的猫眼望着天空圆月,一下下地抽搐着猫爪猫尾,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那狸子已慢慢走到花皮老猫身旁,用前爪轻轻捋着老猫仰起的肚腹,发出嘿嘿嘿一阵夜枭般的笑声。
老猫已经完全失去神智,只得任那狸子摆弄,但其身体还微微颤抖,好象心里也明白死期将至,但全身肌肉已经僵硬失控,在那双早已失神的猫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悲哀凄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助,竟流下两行泪来。
那花灵心善,见此道:“师兄,那猫如此可怜,我们不妨救它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