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盗的队伍浩浩荡荡上了瓶山,在山上扎了营盘。
及至中午,酷暑难耐。
此时天地阳气正盛,阴气最弱。
那些毒虫蜈蚣皆藏于阴暗,瓶山里的毒蜃也最薄弱,正是三探瓶山的好时辰。
陈玉楼一行再次站到崖壁,请鹧鸪哨观看瓶山形势。
搬山、卸岭皆不会摸金校尉那套:外观山形、内查地脉的本事。
不过陈玉楼擅用“闻”字诀,山中哪里有多大的空间早已探知明白。
那做水银机括灌输的瓮城,已被山中流沙埋了,山里应该还有冥城大殿,大致的方位是在这“瓶腹”中间,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但由于山体都是青石,难以观草色辨泥痕,无法寻找真正地宫墓道的入口。
也许这瓶山古墓根本就没有入口,真正的入口只有那机关城,早在封闭冥殿的时候被巨石铜汁灌注堵了个严实,想要进古墓盗宝,似乎只有从山巅的断崖下去,那里直通后殿,不过后殿与地宫大殿也都被石条砌死了,不下去大队人马,根本搬不开那些拦路的巨石。
因此,陈玉楼计划带人从山隙下去,然后使炸药炸出个通道,直达冥殿。
或者仍是以炸药为主,在山脊上选个薄弱的位置,炸穿石山,挖出地宫。
这都是卸岭一派盗墓惯用的套路,虽然可行,却须消耗许多时间和人力物力。
鹧鸪哨看着瓶山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道:“山上进不去,何不从山底进去?”
陈玉楼闻言,皱眉问可有把握?
鹧鸪哨道:“瓶山斜倒下来的山体,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其间藤萝倒悬,流水潺潺。风水里,但凡山底的大缝隙里千百年不见阳光,正是背阴之地。
可里面藤箩密布,说明山根处并不全是岩石,从山底这个死角里往上面挖,绝对比从上往下要省力气。”
众人商量了一番,当即决定搬山、卸岭兵分两路。
陈玉楼和罗老歪带工兵营,在山脊处埋设炮眼,轰山炸石挖掘墓道。
鹧鸪哨带搬山的二位师弟师妹和一些卸岭盗众,从山底寻找入口。
反正他们此次进山的人手充足,正应当双管齐下,不论哪路得手,瓶山古墓中的宝货就算到手了。
鹧鸪哨去山底,不便带群鸡,于是陈玉楼便将自己的怒晴鸡交给鹧鸪哨带去,以防毒虫。
陈玉楼则和罗老歪选定位置,在瓶山的薄弱山脊,一边问声辩位,一边用炸药炸。
张林作为陈玉楼的保镖,跟陈玉楼一道在上了山阳。
鹧鸪哨与其师妹花灵、老洋人以及红姑娘率领的十几名卸岭盗众准备停当,便转向后山。
但那山底一带也不是轻易便能去的。
那山口到山底,全是重岩陡峭,几乎无路可通,需从陡峭的山巅辗转下去。
一行人借助卸岭一派的蜈蚣挂山梯,在绝壁险径上攀援而下。
一行人如猿猴一般,攀藤挂梯,轻捷地下到山底。
在上面看不出什么,到了山底,众人才看出这座青石大山居然斜斜的悬在半空。
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年?这要是山体突然崩倒下来,身处下面的众人都会被砸得粉身碎骨,连神仙也躲闪不开。
群盗虽然胆大包天,可眼见这大山险状委实可怖,呼吸也不禁变得粗重起来。
那山底湿润潮湿,头顶渗水成雨。
众人只得顶了斗笠,批上蓑衣,提着马灯前行。不时拨开、斩断那些挡在面前的藤箩,走得格外缓慢。
群盗行了数百步,便见一片山中雨水积下来形成的水潭。
由于常年被阴水浸泡,地面都陷下去一块,积水很深,水面满是浮萍,被滴水激得涟裿串串,更有许多长藤垂在水里。
鹧鸪哨眼见这山底真是别有洞天,愈发证实了先前的判断,但此地幽深闭锁,积水又深,想要继续往里走,只有攀藤过去,这等手段鹧鸪哨自是能施展出来,可其余的人却未必能行,难不成在这刺骨阴寒的水里游过去?想到此处,不禁眉头微微一蹙。
红姑娘看出他的意思,就让手下把蜈蚣挂山梯拼成网状,竹筒中空,浮力极大,正可作为渡水的竹筏使用。
鹧鸪哨点头称善,当即踏上竹梯拼成的筏子,挑起马灯照明,看清了方向,便命众人划水向前,三艘筏子径向水潭中心驶去。
众人在水面堪堪行到一半,群盗便不再往前,其中一人道:“不好,红姑娘,道长的平安符又发热了。”
鹧鸪哨几人还未弄明白,什么平安符发热,众人为何不前。就听闻红姑娘道:“大家戒备,我等下水,平安符没有反应,危险应该在前面,准备火符,列阵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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