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醉酒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微臣想借圣上的太医院一用。”

    “好，忠华公公快给牌子。”

    他们说了几句又走了，圣上坐在那儿发着呆，在想什么。

    我想圣上也没有心情让我侍寝了，我喝着酒，想着一本正经进谏的唐云闲。

    他真好看啊。

    我说：“圣上，臣妾不打扰您了，先退下了。”

    圣上摸着额头，挥手示意我走。

    我脸有些发烫，眼睛有些花。

    想来是喝醉了。

    刚走没几步，又看见了匆匆从太医院那边过来的唐云闲。

    唐云闲看见我，只是作了揖便要离开。

    我突然拉住他的袖子，轻声说：“唐云闲……我……”

    他赶紧缩回手，说：“娘娘，你醉了。”

    我醉了吗？我没有。

    我笑着说：“你跟我过来。”

    他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点头说：“好。”

    他跟着我，我死命地抓着他的袖子，我生怕他趁我不备便跑了。

    我带他来到后花园的亭子。

    夜凉如水，荷花开得正好，我对他说：“太医院里的副院首是林妃的父亲，他为人刚正不阿，比陈院首要好，你记得不要找错人。”

    他说：“好，微臣谨记。”

    我又说：“唐云闲，你是不是对我有一点点喜欢？”

    他没说话，赶紧作揖就要走。

    “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话，为什么要送我东西，还有……你接过我的食盒的时候，我看见你笑了。”

    他没说话，一直沉默。

    没过多久，他一把将我拥在怀里。

    “微臣……微臣很早以前就喜欢娘娘，只是……造化弄人。”他说。

    我有些意外，抬头看他的睫毛在月光下颤抖，他说：“五年前，微臣的母亲去世，方大人带着你来参加下葬，所有的孩子都在嬉闹，只有你，义正言辞地教训他们不能嬉笑。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微臣就想，这个女孩子真好。

    后来，微臣再次见娘娘，是在去考试的路上。你笑得像一朵儿花一样，微臣害怕考不上，紧张得不行，你过来问微臣是不是需要帮助，然后还送了微臣一把扇子，上面写着：金榜题名。

    微臣那时候想，等科举名单下来了，微臣若是考上了，必定来方府提亲。

    可是下榜的日子是五月初，微臣去方府的时候，才打听到你四月底入了宫。就差几天……几天……微臣就差几天……”

    原来，这就是命。

    对于这样的结局，我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年前，唐府的夫人过世。

    我爹带着我去唐府吃饭，唐府的人好多，有的人笑有的人闹，没有人在意一个夫人的死亡。在唐老爷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女人，没了可以再娶。

    那个时候姐姐病了。

    我看着唐夫人的棺材，我在想，若是姐姐也像唐夫人这般薄命，有谁会在乎？

    我在唐夫人的棺材下，哭得像个傻子。

    好多小孩儿都来笑话我，我说：“你们不可以笑，里面躺着的人，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后来，姐姐过世。

    第二年的四月份，爹和娘还有嫂嫂，一直逼迫我进宫，我死活不同意。

    我在家里实在闷，便出去透气。

    我看见一个哥哥在闹市里看书，显得格格不入。

    我从就近的扇摊上买了一把纯白的纸扇，然后题上“金榜题名”四个字。

    我说：“哥哥可是要参加科举考试？”

    他点头，一脸紧张。

    我笑了笑，将扇子放在他手上，说：“哥哥别紧张，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放轻松，就算结局不尽人意，那也是上天给的另一条路。”

    他点头，就是那几句话过后，我便转身离开了。

    就是那一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将我自己也说服了，回去以后便同意了爹娘的请求。

    我记不住他的脸，可能当时也无心记住。所以，我以为他来宫里，我是第一次见。

    原来，我们早就认识。

    原来，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