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去活来。看着圣上那时候在太子府里纳妾收房,我的心就跟虫子啃食一般。日子难捱啊!
那个时候,每天都是数着时辰过日子,我不喜绣花,不喜画画,连书也是没兴趣看的。每天就在宫里躺着幻想,幻想我有孩子,圣上对我千万般好,幻想祖父来看我,爹娘也来了,他们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然后带我回家。有时候,就这样一想,就是一整天。没心思吃,没心思喝,就这样冥想着。
后来呢,有了庆锦。日子总算是好过一些了。在怀庆锦的时候,才四个月就出血了,当时圣上继位,无暇顾及我,其他几位王爷为了争位,害怕我生的会是个男孩儿,所以百般折腾我。那几个月过得苦,我以为生不下来的。结果在七个月的时候,我就生了。
庆锦就这么小,就是将她可以捧在手心里的那样小。后来,圣上继位了,我们母女的生活稍微好过一点了。
但是娘胎里带下来的病根一直无法根治,庆锦每隔几天就咳嗽发烧。她从小就身体不好。
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甜甜的东西。蜜饯儿,糖葫芦,还有各种甜甜的水果,带一点酸的她都不吃。
她有时候会牙疼,每次疼的时候就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她文静得很,但是还经常被庆明欺负。庆明是大公主,她比庆锦大上两岁,动不动就和庆锦动手,庆锦每次看见庆明要来了,都是缩在桌子底下,床底下,各种办法躲着她。命苦啊!”
我总是安慰她,说:“没事的,你我还在,庆锦受不了委屈。”
如今,庆锦顶着委屈出嫁,我却无能为力。
纯妃娘娘下葬以后,我回宫了。
我想知道纯妃娘娘到底是不是自尽,但是一点他杀的苗头都没有。我完全无法下手。
但无论如何,喜妃都谈脱不了干系。
张太医进宫了,他看我一脸沉重,也不敢开玩笑了。
“圣上的身子,如何了?”我问道。
张太医说:“伤了根底难以恢复如初。”
“还能活几年?”我斜着眼睛问他。
张太医噗通一下跪下了,“娘娘,这话可问不得啊……”
“如实说与本宫,你与本宫狼狈为奸这么多年,还怕什么?”我说。
“狼狈为奸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实话说与娘娘,圣上的身子已经伤了大半元气,微臣粗略算了算,如果保养得好,大概十来年吧。”张太医说。
“那如果保养得不好呢?”我摸着手上的金镯子,轻声问。
这镯子是从纯妃娘娘的手上取下来的。本来有两个,一个给了庆锦,一个留给我自己做了念想。这镯子,是纯妃娘娘的祖父在她出嫁时赠予她的。
张太医脸色变了变,说:“保养得不好,也就两三年……”
“两三年啊……太长了。”我说着,给张太医递了一杯茶,问道:“你觉得呢?”
张太医没说话,起身离开了。留给我一个比逃跑的兔子还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