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最近京城,还有天下发生是事情做个了解的,这是皇帝朱佑樘这些年的习惯。
再加之今天凯旋仪式上更是出现了告御状的现象,这种事情原本就不该发生,皇帝定然是想要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汪直更是将此时的所有有关信息都整理妥当等候皇帝朱佑樘的召见。
不一会儿汪直便跟着张敏来到了奉天大殿。
“汪直,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朱佑樘见汪直进来之后,开口问道。
“回陛下,此事事涉内阁首辅的侄子刘兴,此人乃工部主事,负责参与外城改建,在此期间存在贪墨行为,而且不光贪墨还有强拆行为,因为强拆导致屋主之子当场死亡。”汪直开口道。
“这个事情应该不是最近发生的吧?”朱佑樘问道。
“是的,陛下慧眼如柱,此事已经发生了三个月,而且首辅在此事上还算公允,知道此事后便想办法将刘兴贪墨之银元全数退回,并且积极向屋主寻求和解。”汪直解释道。
朱佑樘听了汪直的话,点了点头,刘吉此人他通过锦衣卫和西厂做过周密的调查,此人只是才能有所欠缺,再加之恋倦权栈,其他的毛病并没有发现,所以朱佑樘才让他在内阁首辅之位上待着。
这次他侄子刘兴出事,他处理得还算周全,但是朱佑樘接着有些疑惑,既然与事主寻求和解,怎么还有告御状这一出?
朱佑樘带着疑惑问道:“既然已经和事主寻求了和解,怎么没有和解成功呢?事主要价太高?还是刘健太过吝啬?”
汪直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据臣所知,在此之前事主已经和首辅刘吉达成了和解,毕竟事涉内阁首辅,我们西厂还算比较关注此事,臣见他们已经达成了和解,西厂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就是不知今日为何又告起了御状?”
“什么?曾经已经和解过?”朱佑樘疑惑地问道。
倘若真是如此,明显说明背后有人想搞事。
“是的,陛下,他们之前确实达成过和解,臣只是不知道今日事主为何又变卦?”汪直疑惑地说道。
“此事定有蹊跷,汪直需要给朕查清楚,朕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朱佑樘恨恨道。
“陛下,您放心,臣定然查出个水落石出!”汪直保证道。
“汪直,最近朝堂可有什么其他特别之事?”朱佑樘继续开口问道。
汪直见朱佑樘相问,顿时躬身严肃道:“陛下,臣一直谨守您的叮嘱,未曾关注朝堂之事。”
朱佑樘这次回京之后,张敏还有汪直他们这些人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以前对他这个皇帝,他们时不时都还流露出亲切之意,如今却时时刻刻谨守人臣之本分,恭敬而又敬畏。
以前朱佑樘也确实是叮嘱过汪直,西厂不可插手朝堂之事,对于官员他们西厂也只有监督之权,并无抓捕之权。
而这次朱佑樘之所以问汪直朝堂的情况,他也只是随口问问,也是以朋友的身份随口问问,不曾想汪直却联想这么多,以为是朱佑樘在试探什么。
汪直他们这些人对朱佑樘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其实就是朱佑樘此次军功所致,因为军功导致朱佑樘这个皇帝恩威日隆。
朱佑樘也意识到了汪直对他这种敬畏,于是改口,喊汪直大伴:“大伴,我们就当是闲聊,随便聊聊,你就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朕说一说。”
看着朱佑樘依旧亲和的眼神,汪直自从进殿之后一直绷紧的身子也稍微放松了些。
抬头看着朱佑樘的眼睛说道:“陛下,其实此时发生告御状之事,多半是内阁次辅刘健的手笔,自从知道陛下私自跑到辽东,而且贸然对建州三卫发生战争,次辅刘健对此颇有微词,一直说着‘土木堡之变’之类的。”
“因为首辅刘吉旗帜鲜明地支持陛下对建州三卫的战争,刘健已经在朝堂之中公然对刘吉发难,说他不配为内阁首辅,此时已经是朝堂之中皆知之事。”汪直躬身道。
听了汪直的话,朱佑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接着开口道:“大伴,此次告御状的事主还在宫内,你去提审,一定要调查清楚他为何行如此激烈之事情,朕需要知道所以来龙去脉。”
“是,陛下,臣一定将此事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汪直保证道。
“去吧!”朱佑樘朝汪直挥了挥手说道。
这次确实是对朱佑樘很大的打击,原本的他刚刚一战轸灭建州三卫女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再加之一顿炮火更是打得达延汗仓皇而逃,更是令他信心大增,觉得未来的大明将会按照他的指挥棒顺利前行,谁曾想,来到京城,便是一顿棒喝。
大明还有很多人并不愿意跟随他的脚步走一条新路,这些人害怕走新路,害怕未知,害怕失败,如何改变这些人的想法,这是朱佑樘需要深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