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肌肉一僵,轻声说道:“我给你号脉。”
谢豫缓缓放松,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陈娇柔美的侧脸。
“你的毒压回去了。”陈娇收回手:“我给你熬了鱼汤,你先喝一碗,等下再喝药。”
谢豫低低的“嗯”一声,撑着身体坐起来。
陈娇看出他的动作很费力,疼了一天,早就脱力了。厨房冷锅冷灶,不用想也知道陈母中午没做饭,他饿了一天,哪里还有力气?
她搀扶住谢豫的手臂,让他借力坐起来,随即又拿枕头塞在他腰后,端着一碗鱼汤,搅动散了热,方才放在他的手里。
谢豫捧着汤碗,鱼汤的温度熨烫着手心,他垂眸想着陈娇方才动作自然地照顾他,不由得有些出神。
“鱼汤冷了会腥,你趁热喝。”陈娇见他不动,忽然想到什么,解释道:“我没下毒。”
怕他不信,她去拿汤碗里的勺子,男人的动作更快一步,拿着瓷勺舀一勺汤喝下。
鱼汤浓郁鲜香,喝进胃里,饿得疼了一天的胃,泛起一股暖意,不再那么难受。
陈娇收回手,看他不紧不慢地喝汤,举止透着优雅,嘴唇很干净,都没有沾染汤渍,“你喝完汤,碗放在柜子上,我等下给你送药。”
谢豫微微颔首:“嗯。”
陈娇从房间出来,看见二老盯着她看,没有动筷吃饭。她抿了抿唇,来到桌前端着饭碗,夹了两块肉,去厨房煎药。
陈母端着饭碗,整个人蔫蔫的,饭菜吃在嘴里都不香了。
陈侧柏也一样,无精打采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们一人吃完两碗饭,准备再去盛饭,可看见盆里还有一碗饭的量,只剩下两三块红烧肉,一碗鱼汤,纷纷收了手。
夫妻俩收拾自己的碗筷来到厨房,脚步齐齐停下来。
只见陈娇坐在小火炉子旁,药罐里的药汁熬得咕咕往上冒泡泡。陈娇的脑袋低垂着,左手端着饭碗,右手拿着筷子插进饭碗里,只吃了一口饭。
陈母心里一惊,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把手里的碗往灶台上一放,来到陈娇的面前,喊人的话到了嘴边,一下子堵在喉咙里。
陈娇双手手肘支在膝盖上,脑袋一点,猛地惊醒过来,抬头看见蹲在面前的陈母,困意让她的反应慢了半拍,眨了眨眼睛,迟滞的大脑转动起来。
“您吃完饭了吗?”陈娇看见药罐里的泡泡冒出来,连忙将筷子斜插进饭里,抄起一旁干净的筷子搅拌一下:“您出去休息,药味不太好闻,等下我来收拾厨房。”
“娇娇。”陈母鼻子发酸,眼眶涩涩的,一开口便已经哽咽了,心底的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翻涌而上,几乎将她给淹没。“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南岭村到青松镇一来一回得走两个时辰,她在外头挣钱肯定很辛苦,回家还要忙里忙外地干活,才会累得吃个饭都能睡着。
他们做爹娘的不但没有帮她分担,反而经常拖她的后腿,给她增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