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丁香花。不但胜在年轻,更比徐氏美貌。
徐氏一见,便怔住了,手足冰冷。
只要贾修是个正常男人,这个时候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奴婢锦霞,愿意照顾将军。”说话的声音,像和春的风拂过桃花梢头,拂得人心底酥痒不止。
贾修胳膊一颤,不禁多看了两眼锦霞,又怔怔地望向容恪,不大确定容恪是不是真有此意,既赏赐给他美人,又饶恕自己性命,容恪却仍然带笑,贾修当真看不穿了,徐氏在他身后轻轻一咳嗽,示意他不要上容恪的当。
贾修当真两头为难,倘若能有这么美貌的锦霞为妻,他何必要找一个半老徐娘,被他咬死一辈子?是个男人也不能爱徐氏,侯爷想必也是忍受多年了,临终之际才日夜思念温柔的秀秀夫人。
其实倘若重头来过,即便徐氏剥光了玉体横陈眼前,他也绝不会轻易上她的贼船。
“世子,末将、末将……”
容恪知道他的顾虑,淡淡一笑,“贾叔在我军中多年,知道我治军只靠一个‘信’字,我允诺过的事,一定会兑现。”
这是真的,贾修深吸一口气,再不迟疑,“末将愿娶锦霞。”
锦霞折腰,额头扣到了地面。
而徐氏则脸色一白,捏紧了拳,“贾修,你胆敢……咱们说好了的!”
贾修心神慌张,怕徐氏将事情一股脑儿捅穿,破世子计较前事,忙要打断徐氏之言,但徐氏却退了一步,避开了贾修的手掌,怨毒地盯着他,“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情了。容恪!我与这人早在容桀死前就已勾搭成奸,他不过是我的姘头而已。”
没想到徐氏这么快便咬钩上来了,冉烟浓也是惊讶,没想到容恪这招这么灵光。
徐氏自知说漏了嘴,贾修也是狠狠一哆嗦,面色惨白,徐氏掩住嘴唇,轻轻惊疑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是上了容恪的当,她惊呼道:“容恪,你骗我!”
容恪轻笑着将手肘搁在木桌上,“徐氏,我可自始至终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啊。”
徐氏跺脚,恨不得将容恪和贾修碎尸万段,紧咬牙关道:“容恪你这个卑鄙奸猾的小人。”
“我还能小人得过你?”容恪的脸色恢复了漠然,“徐氏,你自幼喂我毒汤,阳奉阴违对我父侯,暗中唆使两个儿子仗势欺人之时,是谁小人?你儿子欲置我死地,却多行不义而毙命,你却来怪责于我,是谁小人?你身为侯夫人,不顾妇德勾引丈夫部下,与之交欢,陷害留侯,是谁小人?你今日张皇出城,欲与贾修串词改供,回来又欺哄于我,更想嫁给贾修为妻,又是谁小人?”
一桩桩一件件,徐氏哑口无言,被驳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一举一动,原来早就落在了容恪眼中,她身旁有容恪的奸细!
“你污蔑我!”
容恪哂然道:“是你自己承认的。”
“来人。”
几名家丁走入内堂,容恪挥袖道:“拉下徐氏,扣押待审。”
“诺。”侯爷不在,府中主事的当然是世子,徐氏自来便没有人肯服气。他们掷地有声地一应,便将徐氏左右胳膊一叉,托着要往外走。
徐氏叫嚷着大骂道:“贾修,你不是人!你这个狗东西,狗奴才,你为什么屈从了!你背信弃义!”
贾修面色如土,飘着雪的冬日里,却汗出如浆,浑身都湿透了。方才徐氏没揭露他的罪行,世子饶恕他的过失或许还有余地,眼下……眼下贾修完全想不到世子会如何待他。
容恪负手,长身而起,“事情一码归一码,你既然与徐氏通奸在先,此事便要重审,若你清白,只是徐氏勾引于你,我放你一马,将锦霞赐给你。否则,便依照贾将军谙熟于心的军规处置。”
贾修闭上了眼睛,容恪的话还算是公正的,他只能哑巴吃黄连,默默点头,暂时应下了此事。
容恪唤来后头两人,“将贾修押入侯府内院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探视。”
“多谢世子。”贾修感激容恪给他留一线尊严,没夺走最后的自尊和骄傲。
他回头看了一眼娇滴滴的丁香花一般的锦霞,幽幽一叹。他确实是受徐氏唆使的,他自己有贼心没贼胆,相信世子明察秋毫,必定不会冤枉自己,来日,锦霞一定还是自己的。贾修这般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