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气势汹汹,回的时候蔫头耷脑。
青竹巷里的那个女人,乌发如云,肌肤胜雪,明眸皓齿,虽是冬日穿得臃肿,仍可看出身段的玲珑来。
邱夫人不由得一阵灰心丧气。
这样的尤物,若她是男人,恐怕也会心动。
待进了屋子,邱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屋里的陈列摆设,处处透着清雅秀致,处处都比她这个正牌夫人强。
邱大富那个老东西,库里珍藏的好东西,全给偷偷摸摸运到了青竹巷。
邱夫人原本压下的火气,顿时又冒了出来。
她指着屋中陈设,对着带来的仆妇道:“给我搬,把这些东西统统搬回去,这些全是我邱府的珍藏,我要告你偷窃!”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倚在暖榻上,噙着浅笑,淡然看着这一切的女子说的。
那女子只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暖帘被人掀开,邱大富裹着寒风,进了屋。
“你敢!”
邱夫人被他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老爷……”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邱夫人捂着脸颊,都惊呆了。
他竟然打她?
他们夫妻二十载,生了三子一女,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府里的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务……他竟然打她?
邱大富脸色铁青:“谁让你来青竹巷闹事的?”
邱夫人捂着脸哀哀哭泣,跟进了屋的仆妇也一个个如缩头鹌鹑,低着头不敢吱声。
“赶紧滚回去,再敢闹事,我休了你!”
邱大富丝毫不顾念多年夫妻情分,冷着脸下了驱逐令。
震慑住来闹事的夫人,邱大富变脸如翻书,脸色铁青到满脸堆笑,只用了一扭头的工夫。
“乖乖,可曾受惊?”
月喜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
“我真不知道今日她竟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跑到你这里来闹事,回去我收拾她,给乖乖出气……”
正掩面哭泣的邱夫人哭声一顿,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邱大富这老东西,究竟将她这个发妻,置于何地?
那女子娇娇柔柔地开口,声如莺啼。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可懒得管。只要别回头,你们夫妻两个和好了,却把脏的臭的污水全往我身上泼,那我可不依……”
邱大富低头哈腰赔不住。
“哪能呢?乖乖,我邱大富对你的一颗心,难道你还不知?”说着就想伸手揽人入怀。
一回头,见邱夫人及邱家仆妇还在屋里站着,顿时又怒了。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将人拉走,滚!”说罢瞪着邱夫人,“若再敢来青竹巷闹事,我定然休了你!”
众仆妇七手八脚将邱夫人拉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便听到了邱夫人如丧考妣的响亮哭声。
哭声逐渐远去……
听到这里,细雨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哎哎哎,我让你讲楼主的事,没让你给我编故事。”
山溪一脸无辜,“主人,我没有编故事。”
“没编?那什么邱夫人去闹事,你难道就在屋里?”细雨可不信。
她刚才还说,她是在月喜楼盖起来之后,才出现的。刚才讲的故事,明显是月喜楼盖起来之前的事。
讲的这么细节,有鼻子有眼的,跟她亲眼所见一般。
却不料山溪点头。
“是啊,我就是在屋里,真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