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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与你,才是乌托的英雄,是你们二人的努力,保住王国北门二十余年不失,换得关内歌舞升平。我从出生开始,便是伴着你们一个个传奇般的故事长大的。”
说完,塞尔达的翠绿的眼眸不禁变得有些暗淡。
“张将军的牺牲,不会白费,我已经向国王陛下请求增兵,现在援军一定已经集结完毕,10天,从前天算起我们只要守住10天。”
仿佛在为自己打气,塞尔达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束在脑后的乌黑长发四周忽明忽暗的泛着微光,光芒洒在细白的颈项上。
“10天……”
戴伟林轻念着这个数字。
“……”
塞尔达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一头乌发不再散发光晕。现在只是静静的面对着这个数字。
两人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6天前才结束的那场大战,让乌托的军力遭受了近乎毁灭般的打击,80名领主旗下的近3万步兵,活下来的不足4成,20名贵族麾下的2000骑兵,亦有近乎一半折戟沙场。
然而最可怕的是,如果不是张家辉总帅带领精锐的空骑兵从侧翼上空奇袭敌方大营,拼掉性命斩杀敌统兵将领,让对放的指挥产生了混乱,乌托的将士,怕是一个都别想撤出来。
而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3天不到。
黄沙弥漫的关隘,仿佛怪兽的巨口,贪婪的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疲惫,愤怒,恐惧,疯狂,各式各样感情的亡魂,盘踞在这沙城的天空,久久不愿离去,静静的等待着后来之人。
“民兵的情况如何?”
塞尔达率先打破沉默。
“一共找到6万男丁,武器勉勉强强能够武装上。”
“派的上用场吗?”
“也就能壮壮声势,粗略训练一下不会乱跑的程度。”
“啧。”
塞尔达皱着眉头轻咬拇指。
“这样还不够,训练谁在负责?”
“文卓。”
“哦?他居然抽得出时间。”
这意外的消息让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支起手肘,拍了拍自己脑门。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能不能挤的出可以用的人。”
说罢,不等戴伟林回话,一阵风包裹住塞尔达,眨眼间大厅再不见那飒爽的身影。
“说风就是雨,年轻真好。”
戴伟林无奈的咧咧嘴,正准备跟上去。
“谁?”
身后的气息让他停住了脚步。
入夜时分,校场之上,尘土飞扬。
身高近似持有相同武器的人被划分到一个队列之中,由负责的老兵教授号令。
号令与动作并不复杂,但是如何让成百上千的人一同遵守,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结阵,前进,后退,枪刺,劈砍,齐射,队伍里不乏武艺高强经验丰富者,但却始终无法一齐做出正确的动作。
而与这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校场一隅的树下,陈家鑫敲着二郎腿倚着树干席地而坐,一副悠闲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南烛这家伙,真是个人物啊。”
低声呢喃道。
训练一开始,南烛和少数几个家伙就直接被调走了。里面有大大咧咧的只有一只眼睛的傻大个,看不出年纪的皮肤硬邦邦的长得像树桩的树桩,穿着看上去感觉不便宜衣服说话还细声细气特恶心的尖耳朵。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被当成废物了呢。”
半自嘲的望着右手边的匕首。
由于整个队伍里,没有第二个人选择匕首,所以别说结阵了,就连找人对练都找不到,从老兵眼里投来的错愕和不可思议的眼神,陈家鑫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搞不好真的会被当成人盾了,明明好不容易没死成的。”
话说自己这样究竟算是死了还是没死呢?这个问题好想来份标答参考参考啊。
反正想不出结果,姑且就当作没死吧。
“这样下去,虽然会比跳江救蛇皮袋不成反被淹死要好一些,但是果然还是会死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有点苦恼啊。
“要说为什么,毕竟这个世界的伙食蛮不错的!”
晚餐吃了类似白面包的东西,配上浓汤,各种新鲜蔬菜,还有烤肉,量多到难以置信,而且味道真的吊打江城各家西餐厅。
一面回味着晚餐,一面思考着将来。
“文卓那个家伙,一出场还拽到不行,练到一半就死不见了,死小鬼真当我是吓大的。”
嘴里碎碎念着,以此压抑着对未知未来的不安,校场上的人群也许会赴死,但至少他们的未来对他人甚至是他们自身是有意义的,而此刻的自己,游离于他们之外,是这个世界的多余之物。
这个世界会有多宽广呢?城墙的内外,又会有怎样的光景?会不会有无垠的大海?会不会有广袤的草原?会有苍天的大树吗?会有高耸入云的冰山吗?尚未谋面的敌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吃着白面包喝着浓汤么?身后远方的城堡里会不会有美丽的公主?为何会到这里?为何是我?
“啊~啊!”
想的越多,脑袋越疼,甩一甩头,用尽全力把这些毫无目的的想法抛在脑后。
抬头望向喧嚣校场,已经燃起了火把,然而此刻的内心,却和被卷入江心时那样,只感受到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士兵,你在做什么?”
那一声是清亮的似曾听过的美妙嗓音。迷茫的目光,迎上的是一身夜行衣包裹的高挑有致的身材,与文卓同样用深色头巾裹住头部,墨蓝色的头巾中,翠绿的双眸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