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忆

    穆阳还记得自己高中时所背古诗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自己所处之地便在蜀地的一处破庙之中，这破败景象如同当年杜甫的茅屋一般，不似什么仙人仙居倒像是孤魂野鬼所栖之所。人迹罕至的荒山中，藏着这一座破庙。破庙里寒气逼人，庙中泥塑残缺破败，早已失去了当年鲜艳的颜色，庙外的院子长满参天大树，这些古树交错而生根本无法寻到以前通往寺庙的路径。而离近观察这些古树会发现，扭曲粗壮的树干下藏着巨大的青铜大鼎，只不过历经千百年早就与古树长到了一起。或许以前，这破败的寺庙也是个人声鼎沸香火旺盛的礼佛之地罢。

    如果说活着是痛苦的，那么死后在人间徘徊便生不如死，因为魂态极其不稳定，所以镜玄先生每天都要施法给穆阳塑魂，不至于自己魂灵太弱而消散。而每日施法都让穆阳痛不欲生，他要一遍遍的回顾自己生前所遭艰难，提醒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像自己是古代遭受凌迟的罪人，每一道伤都痛彻心扉却无能为力。时间越久，怨念越深。

    “今日是请太祖的日子，不管太祖如何询问都要如实回答，不可刻意隐瞒，这是大忌。”镜玄施法加固穆阳魂灵时说道。

    “好。”穆阳只觉固魂之法剥皮抽筋的痛楚让他十分虚弱，便无力的回答道。

    说罢镜玄便开始布阵请祖，用自己的法器，一只糯冰玉笔，开始写下金色的法阵经文，不一会屋子里的开始起风，灰尘杂草甚至是碎石都开始往法阵外移动，不一会圆形的法阵形成一个金色的屏障，晦涩难懂的经文开始在空中流转重组，穆阳直觉一阵要命的压迫感，迫使他跪在法阵中央无法动弹，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直起身子，仿佛马上自己的脖子就会被这股邪恶的重力压断一般。

    “先祖在上，学徒镜玄，念及穆家世代阴德，穆家人英勇济世，却晚景惨淡，所受之苦，至穆阳一辈本该了结，可上古邪灵现世，阻拦穆家世代诅咒消除，殃及其家族最后血脉惨死。镜玄不忍，妄违背组训收穆家最后血脉为徒，待斩尽妖邪之日，乃镜玄归来负罪之时。”

    金色法阵愈发耀眼，镜玄腾空念咒，施法利用法器玉笔写下请愿，传达先祖。只见天空中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至，除金色法阵之内接被大雨疯狂冲刷。而金罩之中，莫名飘雪，很快，穆阳被大学掩盖在法阵之中，镜玄停止施法，长袖一挥散去法阵，将手中玉笔收回，变成一般猩红的油纸伞站在穆阳身边。法阵散去，滂沱大雨都凝结成冰，逐渐变成鹅毛大雪，撒向人间。就这么一瞬间，白色的血覆盖了茂密的荒野，冻住了不远处的河水，也封冻了这世间的一切，人们都定格在雪落之时，除了大雪这世间的一切都停止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