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若失

情。

    那防不胜防的精神冲击，无赖般的打法。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主角和他未来媳妇，郭晔觉得自己可以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你怎么回事？刚才磕的那下是不是挺严重的？真的不用去看校医？”

    面对来自朋友的关心，内心一团乱麻的郭晔只能勉强回应一个微笑，组织下语言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起来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本来对它还抱有侥幸心理，现在来看是躲不过去了。”

    这话勾起了罗睺的兴趣，不再关注外面滚成一团的两人，转过身直面郭晔问道：

    “大概有多糟？”

    听到他的问题，郭晔的笑容显得愈加苦涩，回答时如从牙缝中挤出一般。

    “超出你最狂野想象的那种，我甚至想不好用什么语言描述，就好像，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突然崩塌……”

    尽管看上去苦大仇深的样子，郭晔在回答时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嘴上说着话脑子里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内容。如果他是一台计算机，里面的运算估计已经翻出好几个页面。

    而他主要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故事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定位。

    短时间内郭晔只想到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性或许要高些，但对他未必是好事，那就是原作的世界观中就有他这一个角色存在。

    可能在小说的世界里，郭晔本来就是其中一个路人，或许连路人都不是，仅仅是构成庞大而杂乱的背景板一部分。无数和他同样的人组成了百姓、学生、士兵等词。

    亦或是死者。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只能绕着小说内容打转，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改变主线情节的可能，甚至连被人知晓的资格都没有。最多根据模糊的记忆试着避过一些红线，最终度过默默无闻的一生。

    虽然听上去窝囊了些，但对于郭晔来说并非不可接受，那二十年的记忆虽然没有让他精神分裂，不过却把叫做上进心的东西狠狠打了个对折。怕就怕时代连摸鱼的机会都不给他，可能就在他苦思如何利用情节漏洞时，那边四国就开战了，到时候一颗炮弹飞来，登时呜呼哀哉。

    另一种可能，就是小说的世界中压根没他这号人！

    如果真是这样也未必好到哪里，郭晔有可能摆脱原作故事的桎梏，但他的到来说不定或多或少会改变情节走向。虽然对于小说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心中多少还有个底，若真发展成他也不了解的样子，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郭晔从不觉得自己和龙傲天一类的物种能扯上什么关系。

    举个最倒霉的例子，根据蝴蝶效应的说法，郭晔如果在这宿舍里打个喷嚏，说不定大陆某个地方就会出现台风，或者飞沫携带的病毒感染了哪个重要人物。到这个地步，他不吝于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预测。

    “但我看你好像还很淡定的样子。”

    可能是没打架可看的缘故，罗睺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郭晔身上，看这家伙面沉似水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已经习惯了。”

    郭晔随口回应道，很久以前他就发现焦虑、浮躁之类的情绪对解决问题多半只有负面作用。若是着急真的能让情况有一丝丝改善的话，他不介意当场表演抱头打滚。

    同样的，突如其来的悲剧有可能令人心神失守，但如果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等到真的发生时可能会很淡然。

    就好像头顶一直有把悬空的利刃，等到刀子真正落下的时候，人反而会觉得轻松一些。

    “他们人呢？已经完事了？”

    结束思考后郭晔下意识看向窗外，那里已经没有了追逐打闹的少年，只有远处几位学子行色匆匆地走过，无论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未必有每天的柴米油盐重要，大时代下每个人都是无奈的小人物，除了某几个人……

    换一种思路会让他觉得舒服很多。

    “早就完事了，现在应该已经回房间了。怎么，你想找那家伙报仇？这个想法不错哦。”

    罗睺已经恢复了瘫痪般的姿势，缩在被褥里好像要烂在床上，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本《稀有器武魂一览》。

    听到这明显没安什么好心的建议，郭晔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狠狠竖起了中指。打得过才叫报复，否则叫自取其辱。

    至于能否打过的问题，他在全程观看武斗时心中已经有数了，地面上那个鞋印好像印在脑门一般，时刻提醒着肇事者的恐怖。现在他甚至希望王冬能够忘掉刚刚的事，别因为这次意外就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或许他胆小得过分了些，不过即便郭晔拥有压制王冬的实力，再装上暗金恐爪熊的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做什么。主要还是因为小丫头身后那巨大的阴影笼罩，如果郭晔真的“欺负”了她，估计出门都得担心被喜欢逗兔子的海神用三叉戟攮死。

    就算那位大神由于种种规则无法亲自动手，王冬在昊天宗好像还有两个活了几十万年的干爹……

    这世界真的很可怕，这是郭晔来到学院后懂得的第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