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斗

; 事情真相大白后陈诚不顾韩溹的挽留，硬是带着郭晔离开那个地方。绕了好几个街区后改头换面，又从来时的方向混出了城。

    “道理我懂，就是谢礼拿不到有点可惜。”

    “把少爷你送回宗门才是最重要的，那谢礼很可能会招致祸患。”

    “我明白了。”

    看来陈诚是不打算再进城了，两人绕了个大圈子终于将星罗城甩在身后。之后郭晔发现他们赶路速度再次加快，陈伯也不复开始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有时还会拉着他跑。

    直到四天后他们才恢复第二日的速度，这时距离红石城只有两天路程了。

    将地图收起，陈诚看了看几乎黑下来的天空，对已经大汗淋漓的郭晔道：“如果真的有人尾随，现在总应该甩掉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找个地方留宿一晚。”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直接翻过这片山呢？”

    “这是最近的路，如果老朽是跟踪者，多半不会选择尾随至此。这里太方便设伏了。”

    “之前路过那个镇子时，听说这一带治安并不好，在这里留宿会不会不安全？”

    郭晔没什么远行经验，看着崎岖的山路问。

    “走夜路更危险。”陈诚淡淡地回应，结束了这次对话。

    或许真的时来运转，一主一仆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山中找到一家客店。

    客店的面积不大，门厅最多摆下几张桌子。柜台后是一位个子瘦小，相貌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脑后少了半边头发。

    最角落那张桌子，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有一口没一口地灌酒。气味很烈，和郭晔在学院倒腾的完全是两种东西。

    中间摆着的大盆煮牛肉是下酒菜，郭晔虽然很饿，但不知为何没什么胃口。

    陈诚环视一周，已经将门厅的情形尽收眼底。在柜台上丢下两枚银魂币道：“一间房，一个晚上。”

    年轻人正在用小刀削一根羽毛，抬眼暼了这一老一少，嘴几乎都没有张开。

    “不够，一晚十个。”

    “这已经是平常五倍的价钱。”

    “你可以不住。”

    陈诚皱起了眉，又在台面上放了八枚银币。

    那人似乎来了兴致，停下手头的动作，将银币扫进自己的口袋，原来他只想做一根牙签。一边剃着牙一边含糊不清问道：“这么大年纪还带着孩子，不怕出事情啊？”

    “和你无关，”

    “没劲，”他吐出一根鲜红的肉丝，将一把钥匙扔给陈诚。“上楼走到头，左手边。”

    ……

    郭晔如往常般坐在床上冥想，但今晚似乎状态不佳。睁眼看向对面，发现陈伯也在看着自己。

    “陈伯伯，您有没有觉得这里有股怪怪的味道，很轻，但是并不好闻。”

    陈诚闻言一笑。“少爷也发现了？这是陈年的血腥味，这客店中似乎死过不少人。”

    虽然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听到这里死过人，郭晔还是下意识觉得不适。结束冥想状态后问道：

    “难道您早就看出来了？”

    “当时旁边两个，都是杀过人的老手，但他们加起来都没有那个年轻人杀的多。”

    郭晔大惊：“那您还要住进来！”

    陈诚搓了搓掌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老朽这次出门其中一个任务和这里有关，等完事了再向少爷解释。”

    “完事？完什么事……”

    话音未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郭晔止住话头，竖起耳朵倾听声音来源。陈诚忽然一脚踢在他身下的床上，沉重的木床被踹得旋转过去，闪烁寒光的利刃刺穿地板，沿着床边探了出来。

    郭晔二话不说捉住枪头，发力向一边按去。只听到喀嚓一声脆响，枪杆被他从中折断。陈诚挥拳狠狠砸在地板上，木制的楼板被他砸得四分五裂，金丝藤凝成的短刺已经从破口射了出去。

    楼下传来一声惨叫。

    “不要留手。”

    陈诚只留下这么一句，整个人便向后跃出。躲过自下而上的几次刺击，一下撞破了木板封死的窗户，身体也随着破烂的木板向下落去。

    郭晔随手将半截断枪向下掷去，这只是分散注意的虚招。未等结果便蹂身跳下，双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利刃的破空之声。

    一柄长刀撕裂空气，呼啸着向他砍来。郭晔仓促间一脚踢在房柱上横飞出去，险之又险地避过这一刀。

    窗外有呼喝与惨叫声传来，未等他担忧陈伯的状况，黑影再次提刀扑上，跟在身后的是两枚黄色魂环。

    大魂师！

    看到来人气势汹汹，郭晔不敢怠慢，双臂撑住地面站起，将旁边的桌子朝黑影踢了过去。

    沉重的方桌被突兀地一分为二，他刚要召唤武魂，心头再次生出一股警兆。头顶的楼板轰然破碎，一位壮汉张开锋利的趾爪，自上方向郭晔扑来。

    “这是兽武魂……狼獾！”

    他正处于两位魂师的夹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