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缓缓走回轿车旁的墨镜男做了一个鬼脸,“呸,还挺能装,怂蛋!”
孙甜甜见危机解除,轻轻地摸了摸青蛇的头,令其退回衣服内袋,一脸好奇地对张允熙问道,“这位大叔是谁啊?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和满叔认识。”
张允熙眯起眼睛盯着中年男人右脚脚腕上的某物,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听我爸提起过他有什么朋友在监狱里……”
“监狱?”孙甜甜满脸问号,“你是说这位大叔坐过牢?”
“我的意思是说他正在坐牢,”张允熙朝中年男人的右脚努了努嘴,“看见没有,他脚上戴着电子镣铐,这种设备只会出现在一种人的身上,那就是正在服刑,又需要外出的囚犯。”
中年男人鼓着手掌走到张允熙和孙甜甜面前,“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刚才被那么多围着,你始终能保持镇定,这便是勇;危机解除之后,并没有松懈警惕,还能注意到我脚上的东西,并且进行理性分析,这便是智,称得上智勇双全了。张小满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居然还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老天爷真是偏心啊。”
张允熙皱了皱眉,一脸冷酷道,“虽然您刚才帮我们解了围,但最好还是别当着我的面说我爸的坏话,这并不礼貌。”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连这份护短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伸了一个懒腰,“我和你爸已经相识相交很多年了,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这么说,而且保证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只会更加得意。”
张允熙咬了咬嘴唇,寒声问道,“您到底是谁?”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童谣,”中年男人目光渐渐悠远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餐馆,“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叽里咕噜滚下来!”申一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嘿嘿笑道,“这童谣我熟啊,不止这一首,我还会好多呢,之前在山里闲来无事,我背了300多首童谣……”
张允熙白了一眼申一夏,盯着中年男人的脸思忖片刻,眼睛一亮,“你是韩远!”
韩远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笑眯眯地赞道,“聪明!”
“没听说过啊……”孙甜甜轻声对张允熙问道,“他到底是哪号了不得的人物啊?”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张允熙面色古怪道,“因为你接触的都是凶杀案,而他犯的都是经济类案件,用四个字概括就是……欺世大盗。”
韩远挺起胸膛,一脸傲然道,“很贴切的形容,看来这些年我虽然人在监牢里,名声却依旧在外。”
孙甜甜撅了撅嘴,“说白了,就是骗子呗。我最恨骗子了,把别人辛辛苦苦挣了一辈子的钱都骗走,搞得别人家破人亡的……”
“这话你可说错了,”韩远辩解道,“我从来不骗穷人的钱,只是向那些割韭菜的资本家收取一些智商税而已。他们连穷人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惦记,赚钱赚得脸都不要了,那就不能怪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且,如果一个谎言能够让一个人信一辈子,那就不算是骗。他们中很多人至今还相信我说的那些话,把我供在神龛上,烧香礼拜呢。”
张允熙见孙甜甜向自己投来问询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现在很多金融界的大鳄还将韩远奉若神明……而且,他从富豪那里得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送给了那些因为富豪掠夺挤兑而妻离子散的穷人。正因为如此,虽然他诈骗的金额是个天文数字,按理就是判个无期徒刑也不为过,但在一些人向法官求情后,他的刑期减少了一半。”
“盗亦有道啊!”申一夏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盯着韩远手里的狙击枪,口水直流道,“远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摸一下您那个大宝贝?以前我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这回居然有幸碰着真家伙了。”
韩远将手里的狙击枪递给申一夏,轻咳一声,瞟了一眼还未走远的墨镜男,“摸归摸,别乱来啊……”
“这重量有些不对啊……”申一夏接过狙击枪,翻来覆去地查看,忽然看见枪身左侧有个红色的按钮,惊疑道,“这是什么?”
韩远眼皮一跳,立刻惊呼道,“别动!”
话音未落,申一夏已经按下了那个按钮,登时一阵响亮的歌声从狙击枪里发出: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张允熙和孙甜甜怔怔地看着申一夏手里闪着五颜六色灯光,歌声异常嘹亮的狙击枪,立时呆若木鸡。
“都说了让你别乱来……”韩远瞟了一眼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的墨镜男,面色一僵,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