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蜀勋自己想听的也打听得也差不多了,心知再待下去可能不太妙。毕竟人家都跟你交底了,万一一会儿问他是哪个公司哪个部门怎么死的,那可都是纰漏。
“啊,我突然想起约了那个保洁小妹一起吃点心来着,她是新来的万一离开得久了被别人盯上可就糟了。”
关蜀勋说着,直接转身就跑,“我们下次再聊吧!”
“啊,紧迫盯人吗?这小子有一套嘛!”阿ken对着关蜀勋的背影喊,“不过你小心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是阴阳眼,经常给我们捣乱的!”
“知道了,多谢!”关蜀勋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
阿ken站定,今天终于又和人真正地聊天了,他觉得很开心。他定下的那个目标人物看来也快成功了,也许马上,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用受罪了……
“不过,那小子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呢!”阿ken一拍脑门,“这样就不算完全认识啦!算了,下次再说。”
关蜀勋很快就跑到了保洁休息处,刘涟的好感buff不是盖的,刚来没多久也很快赢得了同事们的好感。关蜀勋进门的时候,保洁大妈们正对刘涟科普这大厦里的诸多禁忌呢!
她们久在此地做事,消息每天传来传去知道很多内情,关蜀勋听了一耳朵便觉得,刚才就算不和那鬼套近乎,光听这个也能知道得差不多。
原来,这大楼是当初某工程大亨初初涉足地产业投资时兴建的,当时也算得上周围设施最好最高端的办公大厦了。
那时候刚剪彩开幕时那个热闹啊,境内外的很多公司都把目光投向这里,即便花费比较贵也都选择了进驻。也因此这附近俨然变成了商业中心,围绕着这里又形成了商圈,开了不少餐厅、饭馆和商店。这些大妈很多都住在这周围,对当年的盛景仍然历历在目。
然而一切的改变都要从一次股灾开始。那也是香港一场范围极大极严重的股灾了,多少人在那场资本灾难中倾尽家财、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那时候还不时兴烧炭,而从高楼上跳下去已经变成了当时破产股民最钟意的终结自己人生的方式。
这座大厦,当时立刻变成了重灾区。
跳楼的人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这给大厦的管理和周边百姓们的生命安全都带来了麻烦——高空掉下来一只苹果都能砸死人,更何况是掉下来一个成年人呢?那时候各种赔偿纠纷简直要把大厦投资人和管理方烦死了。他们干脆在楼外围了防护网,一时之间跳楼的人锐减。
管理方不由自鸣得意,以为自己的办法奏效了呢。直到有人又开始在这大楼里尝试其它的自杀方式。真的是各种方式,上吊、摸电门、割腕、吞药、撞墙、喝水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翻着花样儿地来让人防不胜防。甚至有的自杀者并不是股灾受害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愁事。
大厦闹鬼的传闻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流传的。当然,没有人真的见过鬼,但是那些员工接二连三的离奇自杀却并不是假的。无论有没有鬼,这个地方是真的够衰了。
于是大厦内的公司很多都搬走了,原本热闹的办公大楼一下子安静得几乎堪比坟场。因为前期投资过大,后面又突然发生了这难以预料的事情,投资方的成本根本没能收回来。然后是银行催债,然后是破产,然后是……投资人也从他投资的这座大厦楼顶跳了下去。
投资人的自杀仿佛给大厦的闹鬼传说盖棺定论了,那几年里这大厦收归银行所有,而好几年都没能找到新的买主。后来银行将整栋大厦翻修,里里外外修整一新还找了人做法事,又招募了新的物业公司进行管理,降价将大厦重新挂牌出租。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能让磨推鬼。在金钱上实打实的便宜让很多公司都蠢蠢欲动。他们或许是不迷信,也许是,根本不拿员工的生命安全当回事——没听过自杀也算工伤的。总之,那之后没多久,这大厦又重新被大大小小的公司填满了。
也许是之前的法事起了效果,这大厦虽然仍有人跳楼或出现意外,但也都不再像过去那么邪乎了,尚算在正常范围内。
而后,大厦闹鬼的传闻便只限于在这里工作的人互相传传,外面已经直接’辟谣‘了。
“不过这种事真的不好讲啊!反正我是真的没有在这儿见过……那些东西。”一位大妈做了最后的陈词,“也许只是以讹传讹呢?别那么迷信嘛!”但是她刚说完不迷信,立刻就双手合十对着虚空做拜拜状,嘴里还低声念叨着“有怪莫怪”之类的话。
“谁知道呢,见过的都死了也说不定!”另一位大妈讳莫如深地说:“之前那个白……”
“喂!当闲话说说就算了,人家第一天来,你们这样吓唬人家做什么?!”之前那个大妈转而对刘涟说道:“大家都是说笑的,做不得真。我们都在这里工作很久了,不都没事嘛?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卫生,基本没压力,当然不会有人去自杀咯!但是楼上那些,不都是高精尖?压力当然大啊!得了,这个时间又该去巡楼道的垃圾桶了,别聊了,散了吧啊。”
一说散了,所有凑在一起的保洁员们全都走了个干净,休息处里只剩下刘涟和关蜀勋。
“我怎么总觉得刚才那大妈说的半句话有点问题呢?”刘涟皱皱眉:“白,白什么,什么白。穿白衣服的还是姓白的……刚才另外一个人不让她说完,这里面肯定有事!”
关蜀勋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我也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