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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见势竟撒起娇来,挽住中年男人的手臂,道:“爹,我听说,过几日皇后娘娘要在宫中设宴。邀请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和小姐前去吃酒,我也想去。”
“那些都是娇弱人家去的酒宴,你是将门出身,就不必跟着瞎掺和了吧。”
“我不管!”宁安似乎置气,抽回手道:“我一定要去。”
“宁安……可是有心上人了?”中年男人略带试探的问道。
宁安自是被说中了,羞道:“诶呀爹啊,女儿还得嫁人呢,”宁安说罢忙不迭跑开。
中年男人顿时眉开眼笑,忽闻一人唤道:“蒋将军!”
他便回首,见是刘吉。便作揖道:“刘尚书。”
刘吉亦作揖,道:“许久不见,不想竟在这儿碰上了。”
“那位是……”刘吉望着宁安远去的身影,颇是疑惑,蒋将军笑道:“那是小女宁安,自小便娇惯,不懂规矩,还望刘尚书不要见怪。”
刘吉亦是客套的回道:“哪里哪里,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令爱长大了。还真叫人不认得了。”
坤宁宫本该寂静,而今只听得张均枼念叨,将朱厚照抱在怀中,垂首哄闹。
“乖。你父皇午朝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很想他,母后带你去找他好不好?”张均枼说话间低下头以鼻尖轻触朱厚照的鼻子,极是宠溺的唤道:“嗯?照儿。”
朱厚照只是不停的笑,张均枼抬起头,含情望着他。继而又道:“照儿,你唤一声母后来听听好不好?”
这朱厚照像是听懂了一般,开口动动嘴,却仅叫人听出了哇哇声,虽是如此,却也惹得张均枼喜笑颜开。
“娘娘,”眉黛进殿,禀道:“牟斌大人来了。”
张均枼微微颦眉,略显不悦,看了田氏一眼,田氏便走来将朱厚照抱走,张均枼冷冷道:“你退下吧。”
“是,”田氏抱着朱厚照福身离开。
张均枼转身坐下,一面道:“叫他进来吧。”
“卑职参见娘娘,”牟斌进殿首先行礼,张均枼却是有意不理睬,只侧首端起茶盅,垂眸抿了一口,方才淡淡道:“起来吧。”
“可是案情有了眉目?”张均枼轻轻放下茶盅,举手投足间不失威仪。
“是,”牟斌直起身,抬眼间不经意看了眼站在张均枼身后的南絮。
张均枼顺着他的目光,稍稍侧目,随即不冷不热的问道:“牟大人这般眼色是何意?”
牟斌一愣,方才知他这是叫张均枼给瞧去了。
“卑职验尸之时,发现瑾瑜的手臂上,写着‘御街行’三字,”牟斌说话间又侧目看了眼南絮,他见她目中闪过惊惶,便有心避及她而不提,道:“卑职想是她留下的线索,是以追查到宫外,方才在承天门查了出入宫禁的记录,偶然发现,昨日出入皇城的,只有娘娘宫里的人,卑职怀疑……”
张均枼听闻‘御街行’三字,心下便是一惊,方才牟斌言语间有意无意留心南絮,恐怕是已对她起了疑心,南絮的名字取自《御街行》,凶手作此举分明是有意嫁祸南絮!
牟斌言而复止,张均枼紧跟着接话,漫不经心道:“你怀疑什么,说吧。”
“卑职怀疑,是娘娘宫里的人,杀了瑾瑜。”
“哦?”张均枼扬起唇角,露出微微一笑,道:“光怀疑怎么行,你得拿出证据来,叫本宫相信你。”
“瑾瑜心口虽中了一刀,但她是被人拧断脖子而死,死时应在昨夜子时,子时换值,乾清宫守卫疏松,凶手应是那个时候潜入乾清宫的。凶手躲在乾清宫约莫两个时辰,又将短剑刺进瑾瑜心口,以作出假象。两个时辰之后,天还未明,凶手再趁机逃出去,而她即便是躲在乾清宫时被人发现了也无妨,因为她平日里可以随意出入乾清宫,”牟斌言语至此,又暗暗看了眼南絮,却只见南絮面色从容,并无异常,他又道:“卑职打探过,平日里可以随意出入乾清宫的,只有娘娘的人。”
张均枼冷噗,道:“照你这么说,乾清宫的人要动手,岂不更方便?”
“可瑾瑜留下‘御街行’三字……”
不等牟斌言毕,张均枼便道:“这是证据吗?”
牟斌理亏在先,自是无话可说,张均枼转而又是一声讽笑,只道:“什么时候本宫的人也有如此大的本事了。”
“娘娘,”牟斌低下眼帘,“这是卑职职责所在,请娘娘……莫要妨碍卑职执行公务。”
张均枼亦极是泰然,道:“你说本宫妨碍你执行公务,可你没有证据便到本宫这儿撒野,到底是本宫有意护短,还是你理亏在先?”
牟斌一时情急,加之他性子耿直,竟也口无遮拦,直言道:“卑职只是奉命前来查案,娘娘一味阻挠是何意!”
待牟斌言罢,殿内忽然静下来,牟斌这才察觉自己方才言语过分激烈,心想张均枼定然是要发火的,不曾想张均枼竟仍是和和气气。
“牟大人果真是豪爽!”张均枼悠悠然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移步走至牟斌跟前,一面又语道:“你问本宫妨碍公务是何意,本宫也要问问你,”张均枼忽的抬手轻抚牟斌心口,故作轻佻的问道:“牟大人藏着本宫的玉笄,又是何意?”
牟斌听言自是一惊,见张均枼作此举更是连连后退,只将怀中的玉笄取出,看了眼南絮,而后又道:“娘娘恕罪,卑职不知这玉笄原来是娘娘的。”
“那牟大人以为,”张均枼抬眸,笑眼望着他,颇是调侃的问道:“这玉笄是谁的?”
牟斌不语,只作势交还玉笄,张均枼却是转过身背对着他,凝眉面色极是淡然,异常平静的言道:“这玉笄原本完好无损,如今裂痕无数,本宫即便拿回来,也再不能安心取用。你走吧。”
闻言牟斌又看了南絮一眼,见她垂眸不语,便也不禁心慈手软,作揖道:“卑职告退。”
就如张均枼所言,那玉笄已是裂痕无数,即便拿回来,也再不能安心取用。
正如她与谈一凤,既然已成了不可能,留着那玉笄又有何用,念也好,不念也罢,到头来,终究是风流云散,最后谁也不记得谁,只知道,曾经喜欢过那么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