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突然道:“这孩子养着也成,不过魏来你得写个字据,将来魏家的一切都得留给阿芷的孩儿。”何夫人顾忌着魏来的面子,有句话没说:我何家给的陪嫁可不是留给外人的。
“这……”魏来回头看了看何芷。
何芷倒是果断,淡定的点了点头道:“便如娘所言,阿来你便留份字据吧。”
何芷都这样说了,魏来便也乖乖点头,左右她们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字据写不写的大抵也没差。于是等到何夫人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之后,她便正正经经的写了张字据留在何家,神态间并没有半分勉强。
何夫人找了个锦盒来将那字据装了,脸上的神情这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她不知何芷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了这份字据在,自家女儿将来也能有个保障。再加上魏来表现得如此听何芷的话,也终于让她顺心了不少。
将锦盒交给贴身丫鬟让她拿回房里收好,何夫人牵着何芷的手,对魏来道:“你岳父寻你还有些事,你去书房找他吧。阿芷留在我这里,我还有些话要对她说。”
魏来头皮发麻,却不得不乖乖应下,然后自去书房找何尚书——她就不明白了,只是收养一个孩子罢了,至于闹得何家二老挨个来训吗?
等到魏来的背影消失在了大厅外,何夫人才拉着何芷在一旁坐了。她满脸忧心的盯着何芷的肚子,老生常谈:“阿芷,这都一年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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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芷又被何夫人拉着念叨起了孩子问题,但何尚书找魏来,却和孩子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他相信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能把事情处理好,便不过问这些家事,他找魏来,却是为了正事,于是见着魏来便问:“小魏,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了?”
魏来大半年前借由着腿瘸终于辞官成功,之后何芷却不愿意让她一辈子装瘸,于是又陆陆续续的给她做了几双鞋,那加厚的鞋底便渐渐地改薄了。魏来随着鞋底的改变,假装着腿伤在渐渐地恢复,如今她穿着的已是正常的鞋子,走路也看不出什么了。
听到何尚书的问话,魏来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好。她当然不能说自己的腿已经完全恢复了,便只道:“休养了一年,恢复了些许,寻常慢走已经看不大出来了,但也走不快。”说完故意叹了口气,又怅然道:“我这腿上的功夫,如今已是废了。”
何尚书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宫中出了些差错,如今御林军中有副统领一职空缺,我本有意举荐你去接任……”
幸好没承认腿好了!
魏来听到这里简直无比庆幸,恨不得立刻再瘸给何尚书看!她好不容易才辞官卸甲,从军营官场里挣脱出来,结果扭头尚书大人就打算给她送皇宫里去。一入宫门深似海,也别管是进去当妃子当宫女还是当侍卫,皇宫那地方都不是那么好混的。
这边魏来刚庆幸完,便又听何尚书接着忧心道:“你在家赋闲也有一年了,总是被这腿伤拖累,将来可如何是好?”
听得出来,尚书大人是真的在替魏来考虑,他的三个儿子个个成才,估计这些年连自家儿子他都没怎么操心过。魏来并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好意,但这事儿她却真的不能应承,于是想要养家的她只能迟疑的试探道:“要不,我试试从商?”
士农工商,商居最末,许多读书人是看不起商人的。魏来以为何尚书会翻脸,但他只是皱了皱眉,道了句:“商人重利轻离别。”
商人游走四方才能赚取差价,自是常年不着家的,于是魏来便知道,此路不通。
其实以何家给何芷的陪嫁来说,小两口即便什么都不做,每年吃喝不愁不说,还能有一大笔结余。可魏来今年才二十多岁,正是大好年华,真让她什么都不做的待在家里,那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更浪费人才。
何尚书想了许久,终于叹口气道:“罢罢罢,既然受这伤腿拖累,走不得仕途了,那不妨便做些其他的。我有一老友,在城郊的红枫书院做山长,回头我问问他,可否让你去教习骑射。”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骑射也是必学的。魏来的箭法很有些准头,而且她断腿之时尚能骑着马一路奔驰回京,教几个书院的学生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赋闲在家一年,魏来终于找到了事做,闻言一时间也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