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
白衣女子冷冷道。
她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弟子,“我不会让你回万雁城。你忘了,你这一身伤是在何处所受?你离开万剑门,在外躲避清源宗的追捕,若不是中途起了心想回去看你家人一眼,如何会叫清源宗的人抓住,又如何会在那群人手中差点丧命?”
床榻上坐着一个俊美的青年,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袭蓝色锦衣,腰间一把玉笛,任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声“好一个翩翩公子”。然而最吸引人的地方却是他身上那种忧郁的气质,哪怕是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摆在他面前,也无法让他眉宇间的忧郁稍褪。
他仿佛受过极重的伤,虽然表面看着已经痊愈,实际上却还时刻受着伤痛的折磨,刚要开口辩驳,便发出一阵咳嗽:“可是师尊——咳……咳咳……”
白衣女子眼中流露出疼惜之色,然而转瞬间又恢复了冷淡,冷声道:“你还当我是你师尊,为何这些年不回来找我。”
蓝衣青年抬头看了她冷若冰霜的脸一眼,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了她没有握剑的右手,道:“师尊这是还在生我气。”
白衣女子的目光黯淡下来,开口道:“到了此刻,你还叫我师尊。”
蓝衣青年拉着她的手,将她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而后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贴在上面,叹息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师尊。你既然愿意为了我与宗门反目,又正面与清源宗对上,这么多事情你都不在意,为何还要在意这么一个称呼?”
白衣女子的指尖颤了颤,终究落在了青年的发间,轻声道:“凌云,我确实为你与宗门反目,与清源宗结仇,只因我背后有我父亲,有这截云城,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不仅仅想做你师尊,我更想……成为你的妻子。”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是你我师徒之间有这般感情,便是为世俗所不容,我不想时时刻刻都叫这两字提醒着,我陆星辰与你楚凌云之间是有违伦常。”
青年埋首在她的怀抱中,微微地笑起来,说道:“有违伦常?何为伦常。在我看来,我与师尊之间就是顺应天道,哪里需要受这世俗眼光的干扰。”
陆星辰像小时候那般抚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可自你知道我的心意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找我,我以为你是在意这些,所以我也变得十分在意。”
楚凌云摇头:“我从未有过这种念头,我只是怕我回来会连累了你。”
自他得了那天仙墓的十把秘钥之一,清源宗就对着他穷追不舍,让他四处躲藏,不敢露面。因为一直抓不到自己,清源宗还向他的宗门施压,让整个万剑门上下都对他闪避不及,更毋论伸出援手。
陆星辰其实在听他说上面那番话时,心中就已经放下芥蒂,嘴上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怕连累我,却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她身后立着截云城,截云城背后则是整个大隋王朝,她父亲又是公认的近百年内最有望飞升的截云城城主陆翰飞,根本不在乎得罪一个清源宗。这天南楚氏却不同,修为最高者不过是金丹,根底尚浅,身后最大的靠山也不过是万剑门,若是清源宗有意出手,只怕是片刻也抵挡不住。
楚凌云在万雁城外被勘破行踪,引来清源宗十个元婴长老围剿,陆星辰带着护卫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一见到她,就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笑容,便陷入彻底的昏迷。
截云城中虽有灵药无数,名医无数,楚凌云却还是昏迷了有半月之久,陆星辰亲自在这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十几天。结果昨日才见他睁开眼,今日就听他说要回万雁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楚凌云知她已经解开心结,还是放开她,仰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当日回万雁城,只不过是想远远地看家人一眼,确定他们都好便离开。但若是见了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出来见你。”
他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若是可以,我真不愿去什么宗门秘境,也不会在里头得了天仙墓的秘钥。这天仙墓不过是个传说,只有上古修士才见过它,这亿万年来,你又听谁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出现?还不知是真是假,就闹得腥风血雨。”
陆星辰也是叹气:“只怪九州元气日益稀薄,各大宗派都已经有数千年未曾出过飞升的修士。传言说,只要是能从天仙墓中活着出来的人,都能得到诸多好处,便是白日飞升也不在话下。这些人都是被逼急了,所以才会闹成现在这样。”
既然闹了,那就不在乎再闹大些。
这是她爹陆翰飞的原话。
在她把人带回来以后,她爹便开始着手策划万宝奇珍楼今日这场声势浩荡的拍卖会。先是放出自己要买下镇楼之宝的风声,引得万宝奇珍楼主动上门,后来又命人广发掠金帖,将整个澜沧府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直到今夜。
陆星辰轻声道:“凌云,过了今晚,整个九州都会知道天仙墓重新现世的消息。而作为这十把秘钥之一的主人,你身后站着整个截云城,我们截云城主动发出纳贤令,邀请那些有意进入天仙墓的高阶修士,在五日后与你我一道进入天仙墓中。这样,清源宗就算再狗急跳墙,也不敢贸然与整个九州为敌。”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安抚道,“过了今晚,你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到楚家去,不用再东躲西藏,没人可以再伤害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为上一张图加更?
下次我再把三张图的地址都贴出来昂,困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