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青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站起身,走到井台上,将拴了绳子的水桶放入井里,等到桶底碰到水面,手腕轻轻一抖,水桶来了个180度翻转,桶底朝天,沉入水里。
章秀青双手抓住绳子,正想将装满水的水桶拎上来,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我来吧!”邵寒说道。
章秀青松开手,邵寒将水桶从井里拎了上来。
章秀青将一块前几天刚从上海买回来的香肥皂递了过去。
香皂香味淡雅,洗好后,手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跟章秀青身上的香味一样,邵寒翘起嘴角,不动声色地朝她看了一眼,站起身,走进光线昏暗的客堂。
章秀青跟了过去,小白瘸着一条腿跟在两人后面。
被两人一狗抛弃的马滔在心里默默吐槽:做人要地道,做灯泡要自觉!我是一只自觉的小灯泡,不该发光的时候绝不发光……
章秀红从灶屋里走了出来,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后,赶紧淘米烧饭。
邵寒看着堆放在墙角的纸箱说道:“这些都是你们那天去福民街小商品市场进的货吗?”
章秀青点了点头:“对,买材料一共花了一千一百块,有销货清单,我等下拿给你看。人工费大约花了一百块,有签收,每个人领多少工钱,我都记在了本子上。”
“不必看了,我信得过你!”
“那怎么行?亲兄弟还要明算帐了!”
邵寒在心里加了一句:“夫妻之间不需要!”说话间,他打开纸箱,随手取出一只湛蓝色蝴蝶结带网兜的发夹,眼里露出惊奇的神色:“这发夹怎么是带网兜的?今年流行这种款式吗?”
“不是,这是我设计的,不知道能不能流行起来……”章秀青今天扎了一条马尾,她取下发绳,把发头松开,然后伸手从邵寒手上接过那只湛蓝色的蝴蝶结发夹,十指齐动,不一会儿就扎了个清爽利落的发型。她侧过头,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呶,扎好后是这样子的,好看吗?”
邵寒看着章秀青那秀丽的侧颜,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比花娇”,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差点控制不住那种想要亲吻的冲动。他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他强迫自己将双手背在身后,用正常的语气称赞道:“好看,好看极了……”
不知是天色太暗,还是邵寒演技太高,章秀青没发现异常,欣喜不已:“那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就和我阿爸去上海,要是女工们都喜欢的话,三天后你和马滔就可以去何义华的公司提货了。”
“我正想问你,合约上有句话,‘剩下一万米,见效后三天内发出……’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这批发夹有关?我那天没细看,等到后来发现了,你已经回j县了。我问马滔,那家伙像个木头人似的,一问三不知……”
马滔脸一红,叫嚷道:“瞎说,你什么时候问我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对待准家子婆要像春天一般温暖,对待兄弟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邵寒脸一沉,冷眸扫向马滔:“我还冤枉你不成?”
马滔缩了缩脖子,嘿嘿讪笑:“是我记错了,呵呵……”边说边跑进客堂,将他带来的一个大包袱打开:“章秀青,你快过来看,这就是钟国新的工厂加工出来的尼龙蚊帐,邵寒留了三十顶没卖掉,我给你背了十顶过来,背得我重死了。”
章秀青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拆了一顶。邵寒和马滔两人上前帮忙,将蚊帐展开,不一会儿,一顶长方形的帐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最老旧的款式,没拉链、没花边、没印花、没蕾丝,而且还是单开门,然而与厚重闷热的夏布帐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怪一经上市,就供不应求。
章秀红听到他们的谈话,从灶屋里奔了出来,看到邵寒和马滔手里的帐子,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阿姐,这、这就是尼龙蚊帐吗?”
“对,你来摸摸看,又薄又软又透风,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睡在夏布帐子里了。”
章秀红不由自主伸出手,伸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手,又缩了回来:“不摸了,我看看就可以了。”
“没事的,脏了可以洗的。”
“多洗容易变旧。”章秀红摇了摇头,奔到井台上,用香皂将手洗得干干净净,再用干毛巾擦干,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仿佛这顶蚊帐是易碎的古董。
章秀青心里微酸:“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不会破的。”
章秀红使劲地点了点头。
趁着章氏姐妹看帐子,马滔松开手,凑到邵寒身边低声说道:“姓邵的,我拿章秀青当亲妹妹看待,你好歹给兄弟留点面子,别在她面前揭我的短。”
你把我当亲兄弟,把章秀青当亲妹妹,那我和章秀青算什么关系?邵寒一双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
马滔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赶紧开溜:“我去院子里乘凉,你们继续!呵呵……”
这好像是捉奸现场的经典用语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