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月黑风高夜色里的络青衣完全想不到她的每一步都被某人看在眼里,跟在身后,尤其当她驾轻熟路的走到芳华楼的后门时,更是想不到那人玩味的勾起嘴角,神秘莫测。
此时已是二更,芳华楼内依旧笙歌不断,靡音缠缠,不过二楼中央一处最为寂静,灯火已熄,不受干扰,想必那人早早歇下了。
“滟姐姐。”络青衣从后门上了二楼,还没推开门,便被沁颜阻止了,“滟姐姐今日身体不舒服,刚休息,你今日怎地来的如此晚?”
沁颜仔细的看着络青衣清秀的面容,扑哧的笑了一声:“还来的这么急,看你穿着一身的太监服,易容也来不及洗掉,到底什么事你同我说说?”
络青衣摇摇头,听着楼下的靡靡之音揉了揉额头,叹道:“非滟姐姐解决不可。”
“你这死丫头…”沁颜笑骂了一声,弹着她额头,“滟姐姐难受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不如你过了五更在来?”
络青衣想了想,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今夜出了这些事睡不着,总想找点事做。既然滟姐姐身体不舒服,晚些来也没什么,遂点了点头,“嗯,正好我回去换身衣服。”
沁颜摇头笑道:“小心些,你这易容术也不是所有人都瞧不出来的,穿着一身太监服就敢在外面瞎晃,若是碰上什么人可有你的苦头吃!”
络青衣抱着她的胳膊嘻嘻一笑,讨巧地开口:“沁颜姐姐说的是,我定会注意的。”
沁颜睐了她一眼,点着她的鼻尖,“你呀…”
“那我先…”
“青衣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过络青衣顿住了,凑近门仔细的听着,看了眼沁颜,见她无奈的点头,替她开了门。
“可不是这个死丫头来了?若不是她,谁能吵得你?”沁颜走进屋里将烛台点燃,走近问着:“好些了么?”
“扶我起来吧。”滟芳华苍白不掩国色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无力,双手撑着床坐起身,沁颜连忙将靠枕放在她身后,好让她可以坐的舒服些,又端了一杯水来。
络青衣将门关上,直接坐在床榻上,侧头问着:“今夜怎么提前犯了?”
滟芳华笑着看了看她,“许是吃药也压不住了。”
络青衣懊恼的聋拉着脑袋,声音压低:“今夜还想替你炼制丹药来着,谁知缺一味石楠草,就想着来问问是不是你给错了,没想到…你就复发了,来的真快,距离上次不过两月。”
滟芳华挥手示意沁颜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与你无关,这病本就难治,我教你炼丹原也不是让你替我治病的。”
络青衣抬眼看了看她,将身子靠在床柱上,清秀的容貌被烛光晃的忽明忽暗,“总不能什么都不能做,毕竟…毕竟我的医术是你助我提升,认识了许多从前没见过的草药,毕竟…毕竟我在宫中这半年你也帮我掩护了许多。”
滟芳华低低一笑,清眸流盼,容色千秋,“数着我的好?想报恩?”
络青衣翻了个白眼,她就嘴上念叨念叨,这女人的报恩无外乎替她卖身,这种吃亏的事她不做。
“那你是?”
络青衣像小狐狸一般狡诈的笑着:“你看我从没记着谁的好,你有没有很感动?嗯…我还连夜替你炼制丹药,你是不是更感动了?那是不是就有求必应了?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滟芳华毫不顾忌形象的赏了她一记白眼,淡笑着靠着软枕,“就知道你这死丫头没良心,你说说这次是抢劫还是扫荡?”
“都不是。”络青衣摇头,石楠草她可以一会在要,反正滟姐姐病也发过了,急也急不来。
“那是?”滟芳华原本没打算问的,她可以读心更清楚些,不听这丫头的弯弯绕绕,只是病情发作后她身体虚弱,多听这丫头说两句话也没那么难受了。
“嘿嘿。”络青衣神秘一笑,压低身体,丝毫不知房顶上被某人掀开一块瓦片,同样竖着耳朵听。
“凭你滟绝天下的才华,独敛芳华的容貌,想必迷惑一人心是轻而易举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