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光线强烈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明月学院内学生大多都在午休,偌大的学院广场内一时间看不到几个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名男子还在刻苦练功,桌前摆着一本书,扎着马步,学着书上的内容勤奋练习。
此时,一名男子弓着身子想要从广场上溜过去,他不想引起几名学生的注意,于是跑的飞快。
可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一名身穿深蓝色长衫的男子提起一口气,拦在他身前,腰间银剑指出,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男子身子一颤,慢慢直起脊梁,躲避着那名深蓝色长衫男子的目光,脚下偷移,想要趁机跑开。
“想走?”蓝衫男子看出了他的意图,清喝一声,手中银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抹银光,凌厉的剑气混着湿热的空气夹杂而来,令那名男子避无可避。
男子身无玄技,他吓得跌坐在地,双手支撑着向后爬,惊颤开口:“我是你们院长的客人,你敢…你敢动我?”
“客人?”拿剑的蓝衫男子倏地将银剑在手中转了个弯儿,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划开,他堪堪停下手,将剑指地,拧眉问道:“客人哪有鬼鬼祟祟的?说!你是不是凌志学院那边派来的?”
男子牙关直打颤,他立马摇头,摆着手,“这位公子,真的是你误会了,我是九皇子的人。”
蓝衫男子眸色一深,指地的银剑重新指着他,“你可敢随我去南苑见九皇子?”
男子又摇头,“我惹恼了九皇子,正想着躲躲,你可不能让我在这个时候回去啊!”
“你的话甚为可疑!”蓝衫男子对他产生了怀疑,还欲再问,便见身旁走来两名男子,拍着他的肩膀道:“言城,算了吧!你多管这闲事干什么?九皇子的事儿跟你有关系?”
“可这人委实不像个好人!”名为言城的蓝衫男子又将手中的银剑递进了一寸,银剑发出一声清啸,吓得坐在地上的男子浑身颤栗,冷汗直冒。
“九皇子是我们院长都惹不起的,你何苦给自己找麻烦?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带着他去找院长便是了,若他真是凌志学院的子弟,院长也不会饶了他!”
“你说的是。”言城点头,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收了剑绑回腰间,一手拽起男子,提着他的衣领便向明月元戎的院落而去。
言城身后的几名男子低低叹了口气,只是看了眼言城离去的方向,便又继续练起功来,只因明日与凌志学院的比试不能大意,更不能在被继续他们踩在脚下,今年,定要拼上一回努力,说什么也要争进前三!
言城拽着男子的衣领到了明月元戎的院子,直直走了进去,见明月元戎正坐在桌前喝茶,看着他前来,大感讶异。
“言城,你不在练功,这时怎么来了?”
言城松开男子的衣领,拍了拍手,恭敬道:“院长,言城在明月广场上发现这人,因为他行为惹人怀疑,并坚持声称自己是九皇子的人,言城怕他是凌志学院派来的探子,便将他带来交给院长。”
明月元戎看向男子,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又看着言城,笑道:“你多虑了,他的确是九皇子带来的人。”
言城皱眉,“可言城看他的行为不像…”
“行了!”明月元戎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下去吧,这人交由老夫处置便可。”
“是!”言城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他将人带来就是交给明月院长的,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待言城走后,明月元戎才示意男子坐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吹着茶杯内冒出的腾腾热气,沉声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男子抚平了衣领处的褶皱,奸笑道:“趁着奕风不在,无妙熟睡的时候。”
“清流呢?他肯放你?”明月元戎呷了口茶,又放下茶杯,眸色微沉的看着他。
“清流也不在。”
“他们做什么去了?”明月元戎不禁疑惑起来,奕风不在,清流也不在,难不成九皇子派他们办什么事儿去了?
“不清楚。”男子摇头,走到明月元戎身边的椅子坐下,将茶壶掉了个,从茶具中拿出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道:“明月院长,我的时间不多,要敢在他们回来前溜回去,您就说说关于络青衣您是怎么想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明月元戎皱眉,挥了挥手,“离老夫远些,老夫闻不了你身上这股味儿。”
男子抬起袖子闻了闻,“什么味儿?”
明月元戎睐了他一眼,哼道:“你说男宠的身上还能有什么味儿?”
明月元戎竟然看不起他?!男子只能压下心底的火气,面上仍然谄笑着,端着茶杯刻意离他远了些,“这回呢?”
明月元戎冷哼,自然是瞧见了他眼底的怒火,可那又如何?若非为了九皇子,他会让这种人进他的屋子?想都别想!
“老夫已经给皇上传了信儿,络青衣,暂时还不能动。”
“什么?”男子猛地将茶杯掷在桌上,杯里的茶水晃悠荡出,洒在桌上,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站起身质问道:“皇上有令,必定要在络青衣回宫前除了她!你竟然敢忤逆皇上的意思?”
明月元戎的眉头皱的更深,不悦的看着他,“修怀,即便此时皇上宠信你,你也是否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一个男宠也敢当着老夫的面张牙舞爪,谁给你的胆子!”
修怀大怒,想怒骂而出,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明月元戎从身上解下的一块双面玉佩,见他将玉佩的一面掰开,玉佩内藏着一弯月牙,月牙上烫着两个金字,雪月。
“这是…”修怀指着月牙,怒气消了大半,原先他还以为明月元戎最多只是个院长,现在看来他的身份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明月元戎举起月牙,瞥了修怀一眼,“这是皇上赐予老夫的学院调集令,持此令者可命令雪月的任何一家学院为老夫做事,你以为明月学院这些年被凌志学院压制为何不反击?”
“为何?”修怀想不透,既然明月元戎的权利不小,为何还会被凌志学院踩在脚下?
明月元戎哼笑一声,“你以为有了此令便能使各学院对明月学院诚服了么?反而会对明月学院不利!木秀于林,树大招风,若明月学院一直处于第一的位置,便会面对更多明里暗里的麻烦!明月学院的人才不多,上进者更是不多,只有年年输给各大学院才能激起他们的斗志,才能为雪月创造一批有利的人才!”
修怀惊愕,“为雪月创造人才?什么意思?”
明月元戎目光坦然看着他,又将学院调集令塞回了玉佩内,合上玉佩别在腰间,冷笑道:“无知之人!”
“你…”修怀压着怒气,又听他道:“明月学院明面上是处于雪月边陲的一个小学院,实则为雪月的皇家学院!由老夫亲自培养的人才都可直接入朝堂,想必你已经见过展赫了吧?展总领便是从老夫的雪月学院出去的。”
修怀大为震惊,他完全想不到明月学院背后竟有皇帝的支持,更是由皇帝一手扶持起来的!若非明月元戎坦言,他根本想不到明月学院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明月学院为何会驻扎在雪月的边陲?这种地方,你们不觉得过于偏远了么?”
明月元戎没将他的讽刺放在心上,反而道:“雪月繁华,周边小镇亦不会差,皇上早已在天水城等设了不少的隐卫,只因青桐城位于雪月京都遥远,皇上的隐卫再多,也不能及时知道这里的举动,老夫便自荐来这种偏远的地方,少了皇上内忧外患的焦虑。”
“明月院长可谓是劳苦功高啊!”修怀狞笑一声,抱着胳膊,“所以您便仰仗着自己功劳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皇上派我来同院长协商除掉络青衣一事,您倒好!先一步传给了皇上暂且饶过她的消息,您可想过我会不会同意?”
明月元戎靠着椅子,端起茶杯,忽然间松了手,茶杯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清澈的碎裂,瓷片铺了一地,茶水湿了他脚下的地板。
“一个小小男宠也敢问责老夫?此事皇上交由老夫做主,你不过是个听使唤的,哪来的架子?想在老夫面前装蒜,也要看老夫给不给你这棵蒜苗!哼!”明月元戎拍着桌子站起身,眼中满室厉色的看着他,“你且听好了,络青衣不能动就是不能动,你若敢私自下手,就别怪老夫没提醒你!”
“明月元戎!”
“老夫的名讳岂是你一个男宠可叫的?”明月元戎眼中划过一抹厌恶,甩袖将他扫出了房间,修怀扶着门框站稳,听他道:“修怀,时刻记着你的身份!”
臭老头子!修怀还没骂出口,便赶忙松了抓着门框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修怀脸色气的铁青,想要发怒却无从而发,他现在的身份的确卑微,可若杀了络青衣使得龙颜大悦,那就说不准了!
修怀骂骂咧咧的走出明月元戎的院子,路过一条僻静的小路的时,突然看见一名青衣女子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往另一侧方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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