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不肯相信。
络青衣和清流隐在暗处,两人将狄贾和当归的神色动作皆看在眼里,心下了然,当归之所以挑衅狄贾,应该是出自墨彧轩的授意,想来他们是想让当归确定惊神戟是否真在狄贾的身上,再伺机行动。
“三皇子,你若不信,我们就来比试一场,以功夫见真章,如何?”当归扬起头,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彩。
狄贾鄙夷的冷哼,他没把当归放在心上,自然对当归的挑衅也就不屑一顾。
“嗤!本皇子还会怕了你不成?比就比,本皇子要让你这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
话落,狄贾迅速打出一道金棕色的玄气,这抹玄气犹如一把金棕色的利剑一般直直朝当归飞去,玄气破空声袭来,当归迈开腿,一脚向后,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手里挽出一道金棕色的剑气,剑气与玄气相击,两两向四周消散开来。
狄贾这才注意到当归竟也是地玄之境,他不由得大惊,不敢在吊儿郎当,随即双管齐下,打出两道玄气的同时拿出自己的武器盘龙刀横挡胸前。
当归握剑在半空游走一圈,身子轻移,足尖点踏虚空,长剑轻巧一划,躲开两道玄气后便对狄贾开始反击。
一招卧雪听风,当归握剑姿态如游龙般潇洒自如,长剑挥出的剑气势如破竹带着雷霆之劲。
狄贾也毫不示弱,他抬起盘龙刀,盘龙刀上不仅镶有宝石数颗,刀鞘的形状还雕刻成一条霸气的金龙,他将玄气汇聚到盘龙刀上,唰的一声抽出剑鞘,盘龙刀向前一袭,一股金棕色的玄气幻化成一道龙的形状飞舞而去。
当归挥剑飞到狄贾身前,手腕翻起,对着狄贾就是一掌,这一掌当归用了八分力,还保留两分以备狄贾偷袭。
狄贾抬起脚,飞腿一踢,在当归手掌还没打到自己的时候便错位弯膝,手肘一拐将当归控制在两掌之间,嘴一张,从嘴里吐出一根牛毛针。
卑鄙!堂堂皇子竟然使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当归白净的小脸染了几分怒气,他瞪着狄贾,身子一侧,还是让牛毛针擦着脖颈划过转眼间就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红色的血痕。
狄贾见一击不中,遂再次张嘴,将嘴里全部牛毛针吐出,犹如碎星一般的牛毛针飞快袭来,当归心急万分,他后路被阻,前路无出,看来是躲不过这些牛毛针了。
哪曾想,络青衣在暗处偷偷出手相助,她指尖翻飞,几根银色的细针将牛毛针打偏,还有一根针扎进了狄贾的手腕,狄贾手肘一松,当归趁此空档飞脱而出。
当归狐疑的看着银针飞来的方向,到底是谁帮了他?墨彧轩和凌圣初去翻皇宫了,没这么快回来。除了墨彧轩和凌圣初,还能有谁呢?
奇怪,那个人怎么不现身?难道是和狄贾有仇的人?
狄贾握着被针刺痛的手腕,他咬着牙拔下银针,面上怒意满满,道:“是谁胆敢在暗处鬼鬼祟祟?快给本皇子滚出来!”
滚?
络青衣朝天翻了个白眼,没把狄贾喷薄的怒火放在眼里。
狄贾向前走了一步,手腕上还冒着丝丝鲜血,他倒吸一口凉气,见四下无人回应,心里更加生气,“哪里来的宵小贼子,若再不出来,别怪本皇子以刺客之罪论处!本皇子劝你还是乖乖出来,免得让我抓到后狠狠的折磨你!”
络青衣理都没理,狄贾的话太不可信,她出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在暗地里看狄贾跳脚那多畅快,啧啧,这给他气的,怒发冲冠啊。
当归的眼睛在眼眶里提溜一转,他将剑收回空间,双手一掐腰,道:“三皇子,看来你剑术也不怎么样,堂堂皇子竟使如此下流手段,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狄贾转身,冷冷的看着他,哼道:“臭小子,你想如何?”
“都说了咱俩比试一场,既然比剑分不出胜负,那我们就来比其他,比什么你说,我奉陪到底!”
“哦?”狄贾音调一扬,狞笑道:“比什么我说?小子,你当真要把比试的权利交给我?”
当归满不在乎的点头,“就是你说,咱俩的内力不分上下,可不见得因为年纪就会输给你。”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着狄贾的心,他今年二十又二,而这个臭小子多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他在十九岁那年成为这片大陆的第一个全才,之后就一直享受着众人的吹捧,今年更是他最得意的一年,却不料今夜突来一个小子打破了他多年的骄傲,刚开始他并不相信这小子也是个全才,但跟他交过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子没骗他,他真的是一名地玄之境的全才!
狄贾眼底划过一抹狠厉,这片大陆上只能有一名全才!既然他来送死,那自己就成全他!
“小子,驭兽会么?我们就来比驭兽,如何?你跟我去宫外的山林,那片林子里的神兽不少,到时你可别怕的尿裤子。”狄贾哈哈大笑,他要将当归引到城外,在城外杀了他,可以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归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旦狄贾离开皇宫,那就意味着对付狄贾更加容易,在宫里他还要顾忌着有没有侍卫巡逻,每挥出一道玄气都小心翼翼,可出了皇宫他就不用想这些,只要判定狄贾身上是否有惊神戟,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驭兽便驭兽,你来指路,我跟着你走。”当归朝络青衣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还在想刚才救他的人怎么迟迟不出现?
狄贾咧开嘴角,谁不知道他狄贾最厉害的就是驭兽术?呵呵,这个臭小子敢挑战他引以为傲的驭兽术,勇气可嘉。
狄贾飞身离开,当归跟在他身后,从头到尾狄贾都没想过当归突然出现在皇宫以及非要与自己比试的原因。
当归前脚刚走,络青衣后脚就从暗处走出,清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皱眉道:“青衣,当归不会有事吧?”
络青衣摆了摆手,弯唇笑道:“当归会与爷他们及时联络,狄贾的心智不如当归,只要当归小心些,不会在狄贾手里吃亏。”
但清流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跟去看看?也好在当归危难时帮他一把。”
络青衣看了看清流,只好点头,“那走吧,我还想在宫里捞点宝贝呢。”
清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时候自然是当归的安全最重要,你若想要什么,我们在回来偷着取就是了。”
“你还陪我回来?”络青衣眼睛一亮,她想去这里的太医院瞧瞧,说不准会有什么有利用价值的草药。
“嗯。”清流惯着络青衣,他点头,使得络青衣满意的扬起唇畔,“那我们去看看,我到要看看,那位三皇子的驭兽术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络青衣和清流还没走出几步,两人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前面两个,给咱家过来。”
络青衣神色一恼,他们怎么走得这么不是时候?这样都能遇上太监总管?他们这点子也太好了吧?
清流对太监之间的称谓并不了解,他见络青衣神色微变,突然间明白了他们走不成了,便跟着络青衣转身,只听络青衣讪笑道:“奴才在,总管您吩咐。”
总管?清流抬头看了眼,发现那是个面白肤嫩保养得宜的中年太监,他立即将头低头,没有开口。
“你俩方才有没有见到三皇子?皇上还在殿里等着三皇子去呢。”那太监总管翘着兰花指,手指点了点,声音尖锐。
络青衣连忙赔笑道:“奴才并没瞧见,总管,您别着急,估摸三皇子待会就到了。”
“哟!”这位总管特意多看了络青衣一眼,笑道:“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眼生的很,这张小嘴儿倒是挺甜的!”
络青衣呵呵的笑着:“奴才的名字怎能污了总管的耳朵?总管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奴才也就不打扰了。”
那总管点点头,非但没走,反而还把络青衣和清流带在身边,“你跟着我去皇上的寝宫走一趟,另一个去三皇子的寝宫瞧瞧,三皇子是不是还在宫殿里。”
络青衣给清流使了个眼色,清流明白含义,便与络青衣分开,让那位总管带着络青衣去了皇帝的寝宫,而他则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没让那位总管发现。
那位总管抖落着拂尘,一脸的笑意的享受着络青衣的搀扶,他觉得这宫里总算是有个可人的小太监了,先前那些一点都不懂得看人脸色,还经常令他生气,都不如眼前这个小子看着舒心!
“小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青衣。”络青衣颔首,连忙答道。
“青衣?”总管拧了拧眉,继续问道:“进宫多久了?”
“还不到两个月。”络青衣脸上没有半分异色,就算那位总管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也是无从所获。
那总管点点头,也没怀疑,便道:“从今儿起,就跟在咱家身边,与咱家共同服侍皇上。”
“多谢总管提携。”络青衣半弯着腰,嘴角一勾,这么轻易就上位了?这位总管的戒心真是比言总管还要低呢!
总管领着络青衣一直到了皇帝的寝宫,皇帝躺在床榻上,眼睛下泛着青黑,络青衣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中毒了。
“皇上,估计三皇子还在路上,您别着急。”那总管走到皇帝的榻前跪下,脸上的笑意不在,转而换上浓浓的忧虑。
皇帝咳嗽了一声,示意总管扶着他坐起来,随后,目光落在络青衣身上,皱眉道:“他是谁?”
“哦,他叫青衣,是个机灵的小太监,可不比之前那些笨手笨脚的。”那总管对络青衣挥手,挥手走上前,垂首不语。
皇帝打量了络青衣一阵,然后点点头,满意道:“就是他了。”
络青衣有些疑惑,什么就是他了?
那总管面带喜色,对络青衣道:“还不快谢恩?”
谢恩?络青衣眸色微深,就听总管尖着嗓子开口:“来人啊!将青衣给咱家带下去,记得将他的血多温一会儿,皇上最近喝不了太烫的东西。”
温血?
络青衣从疑惑中回神,敢情是这位皇帝中毒了所以要拿她的血来解毒?她的血什么时候变得解百毒了?
那位总管像是知道络青衣在想什么,便笑着走近络青衣,捏着她的下巴道:“青衣啊,皇上看上你实属你的荣幸,你能为皇上续命也是你的福分。要知道皇上每个星期都要喝一碗太监的新鲜血液来压制毒性,你放心,咱家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络青衣挣开总管的手指,总管笑着尖声道:“哟!还是个倔脾气!”
络青衣嫌恶的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她直直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皇帝,眸底迅速划过一道清光。
每个星期都要用太监血来压制毒性?这么说这位皇帝为了保命杀了多少太监?
络青衣无声冷笑,紧接着就有侍卫上前将她捆住,带她去了隔壁的寝殿。
“皇上,您在等等,这小子马上就会化成一滩血水了。”总管转身,讪笑的看着忍受着疼痛的皇帝,皇帝揉着眉,低声道:“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不知道朕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吗?”
“以往这个时候三皇子都是在的,今天三皇子不在,没人替您运功吸收,奴才便想着去找三皇子过来,所以就来晚了些。”
“老三怎么还没来?”皇帝皱着眉向外面看了一眼,总管也拍着大腿,叫道:“奴才也觉得奇怪呢,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的久了。”
皇帝一手抚着胸口,重重的咳出了一滩血,他眼底的青黑越来越严重,神智渐渐分离,随后昏迷过去。
总管大惊,连忙喊道:“来人啊!皇上晕倒了!”
被带去隔壁取血的络青衣被侍卫按在椅中,她勾着唇,知道清流还隐在暗处,便给清流传音,让他暂时先不要出来。
络青衣也没跟这些侍卫废话,她见一名侍卫拿着针管向她走来,她挑眉,针管?她正好缺这种医用器械,不知这里有多少,她的空间应该够装吧?
“老实些!”又有两名侍卫按住络青衣的手臂,络青衣没动,直到侍卫手里的针管即将扎上她的手臂时,她突然抬脚揣在侍卫的心窝上,手指一弹,一缕黄黑色的气线封住了一名侍卫的穴道,手肘又一横,将另一名侍卫撞飞。
清流立刻现身,将被撞飞的那名侍卫控制住,而络青衣则说时迟那时快的捡起地上的针管反手扎在被她踢到的那名侍卫身上。
络青衣封住侍卫的穴道,一只手把着针管,两指缓缓向上抽离针头,清流惊讶的看着针管内盛满了鲜血,有些大惑不解。
络青衣拔出针管,将血倒在旁边的碗里,她又拿出那名侍卫衣服里的化尸粉,不等侍卫露出惊恐的神情,就将他融化成一滩血水。
“哥,扒了他俩的衣服。”
清流点头,将两名侍卫身上的衣服拔下,络青衣快速换了衣服,端起那杯血碗,将化尸粉交给清流,道:“毁尸灭迹。”
“好。”清流第一次使用化尸粉,他将粉末洒在两名侍卫身上,两名侍卫立即化成一滩血水,络青衣将刚才用的针管丢在血水中,拽着清流走了出去。
“总管。”络青衣低着头站在门口,那总管没看见络青衣的脸,心急下只看到她手里端的碗,忙道:“快给咱家滚过来!没看见皇上昏迷了吗?”
络青衣惊慌般的端着药进殿,脚步不稳,差点晃撒了她碗里的鲜血。
“给咱家端稳点!不然咱家要了你的命!”总管的语气嚣张,络青衣勾着嘴角,将碗放在总管手里,垂着头站在一旁。
总管连忙将碗里的鲜血给皇帝服下,他顺着皇帝的后背,对外喊道:“三皇子怎么还没来?”
“总管,我们去了三皇子的寝殿,三皇子并不在寝殿里。”正好有侍卫从外面回来,他们没注意到清流和络青衣,一心只看着昏迷过去的皇帝。
总管烦躁的摆了摆手,本以为喝过鲜血的皇帝会醒过来,谁知道皇帝不仅没醒,反而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总管面色一变,立即招手:“快把太医院的人给咱家叫过来!”
“是。”络青衣拽了拽清流的袖子,两人一同走了下去。
路过其他侍卫身边时,那名侍卫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络青衣和清流走出宫殿,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走去太医院。
清流随身都带着地图,所以不用问路,他们就知道太医院在什么地方。
“太医院的太医可在?”络青衣站在太医院的门口,客客气气的问着。
“在,怎么了?”有药童从里面走出来,很是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有侍卫这么礼貌的说话。
“皇上吐血了。”络青衣语气平淡,不紧不慢的说着,那名药童却是脸色大变,立即将手里的药篓丢下,飞奔跑进太医院里,大叫道:“师傅!皇上吐血了!”
络青衣对清流笑笑,两人趁着门口没人职守的时候溜了进去。
络青衣站在药架前,挑拣着珍贵草药直接丢进空间里,又跑去器械房,将所有能用不能用的医药器械也都洗劫一空,这才拉着清流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