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难为你,”阿康摇摇手,“说个容易点的,你能马上教会我轻功么?保命的功夫,想来我是学不会了;学个逃命的也好。你有这本事答应么?”
“好,我便应了你。你告诉我,那天龙寺外白衣长发的女子,究竟是谁?”此刻段延庆圆瞪的双眼中头一次迸出无比的渴望。
“谁说我要现在告诉你?机缘不到,我若现在说了,你定会去寻她。她若见了你,保不准菩萨立时就要上西天了。我那不是害人么?”
段延庆闻言出手就掐住了阿康的脖子,恨不得一把就捏死她。阿康被勒得脸色发紫、双目尽赤,手脚并刨,却挣脱不开。段延庆恨声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些?”阿康喉咙被掐着,只能嘶嘶作响,却说不出话。段延庆一甩手,把她扔倒在地。阿康捂着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兀自犟道,“我就是只狐狸精,你掐死我好了!掐死我,你的观音菩萨肯定开心的很。”
段延庆见她这般模样,忽然想起父皇曾宠爱过的一个姓白的宫女。因为自母后故去后,父皇十几年不曾偏爱过哪个妃子,更不曾立后,当时的延庆太子年少气盛,无法接受父皇另有所爱,直斥那名宫女,骂她狐狸精。父皇得知后并没有怪他,也一直不曾给那宫女晋封妃位。此时想起,当日那宫女被他骂过之后,也是这副倔强的神情,心下不禁一动。问道,“你母亲可是姓白?”
阿康的母亲碰巧还真是姓白,此时一怔,呆呆道,“你竟然知道?”
段延庆此刻也不想再问她年纪,他心中已是认定这是自己父皇的遗腹女、自己异母同父的妹妹,可是又深深排斥这个念头。生怕问明白了,证实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血亲。此时虽已不能再出手杀她,却要跟自己说,“这女子和那长发白衣的女菩萨不知是什么关系,她刚刚定是说反话,我若伤她,她知道定然不喜。”意思是怕伤了阿康,那白衣女子会不高兴。其实不过是给自己个借口。
段延庆唤来云中鹤,指着阿康道,“你教她轻功,这就教会她。”言毕,铁杖笃笃,飘然而去。
却说云中鹤一听阿康胡言乱语的扯些大理段氏的话,再观老大神色越来越不善,即悄悄退远些。一来不想见老大发怒时的手段,二来也怕这女人真的说出些什么秘事,怕是连自己听到后、都会被老大封口了。此时一听老大招呼,即刻赶来,听完吩咐,立时傻了眼,心想,“老大莫不是被这醉女人气疯了?”
见段延庆已是走远,云中鹤转过头来,看着阿康还坐在地上发愣,不禁头大。皱眉道,“你可有什么武学根基?”
阿康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眼中醉意仍浓,“武学根基?呃~~~~~练过一套拳、学过一点强身健体的呼吸方法,这算么?”
“你演练来看看。”云中鹤退开几步,给她让出块空地。
阿康摇摇晃晃的打了几招四十二式太极拳,那是当年大学时的选修课,来到这里后深怕自己有个头痛脑热的,求医不易,所以时不时早起练练,以增强体制。有时睡前也会做做瑜伽,就是她所说的呼吸方法。四、五招过后,云中鹤已是看不下去了,急忙喊停,“你这是白头宫女在跳舞么?这也叫拳?算了算了,还是演示一下你的呼吸法门吧。”
阿康“哦”了一声,想想,闭上双眼,双臂高举过顶,双手交握于头顶,食指对倚指天,右脚掌抵着左大腿根部,摆了个一个瑜伽的树式,站那儿不动了。
云中鹤看傻眼了,半刻钟过后,阿康一动不动……一刻钟过后,还是不动……
云中鹤忍无可忍,开口问道,“你在干嘛呢?”
阿康睁开眼放下腿,道“呼吸。”
云中鹤闭目揉头,问道,“还有别的么?”
阿康点点头,两臂交缠,双掌合十竖于面前,左腿抬起,缠上右腿,屈膝下蹲,摆了个鹫式。两三个呼吸后,阿康还是这个姿势未动,云中鹤暴怒了,“你像个猴儿似的蹲那干嘛呢!”
阿康被他吼得险些栽倒,两眼已是睡意朦胧。云中鹤更是懒得看她,只道,“我说的,你背下来;我做的,你跟着做。”然后背了一大段口诀,配合着有一套练功的动作和步法。阿康连滚带爬的跟着,至于他念得,是都听见了,啥都没听懂。云中鹤一套演练完,回头问她,“都看见了?”见阿康点点头,也不待她答话,当即飞身窜走,姑且算是完成他老大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