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忽地吓了一跳,“澧夜?”
哎呦,这声“澧夜”那是叫得柔肠百结,硬生生都能过让人酥软了下去,僵尸都能腐烂了呢。
宛若卿摆出十分端庄高雅的笑容:“自然是的,不然常姑娘认为是谁呢?”
说完,不理会常非晚的反应,对身后叫道:“月娘,海棠,把东西递上来吧。”
月娘和海棠立刻一人一个,将手中盒子打开。
“这是上京珍宝斋的八件龙凤呈祥首饰,共有凤凰吐蕊宝簪一副,水滴珍珠耳环一对,怜心白玉抹额一串,黄金凤钗一双,南海珍珠项链一串,龙凤呈祥金手镯一对,一共八件。”宛若卿数完月娘手中的礼物,再指海棠手中的,“这是两枚南越进贡的夜明珠,另有聘礼单子一张,若常姑娘还有不满意的,便提出来,只要裴家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常非晚看着眼前闪闪发亮的珍宝,有些愣神。
“常姑娘,你准备,一直让我站在门口等着吗?”宛若卿加了一句。
常非晚深吸一口气:“夫人请进屋内坐。”
宛若卿带着三个丫头进了屋,让轿夫外头等着。
“夫人这边请吧。”常非晚指指屋内小房间,“家父这几日有病在身,在屋内养病,不便之处,夫人海涵。”
哟,变得客气了呢。
宛若卿笑笑,随她进屋内。
坐定,常非晚便开始倒茶。
这屋子简陋,不过茶具看上去倒是不错,常非晚倒茶的手艺也不错,若是开个功夫茶馆,肯定有的赚。
宛若卿想到这里,赶紧唾弃自己满身铜臭味。
人家姑娘那是高雅之人,怎么能开店赚钱,干这种不入流的行当呢?
“夫人请喝茶。”常非晚递上一杯茶。
宛若卿接过来,笑道:“不知姑娘对我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常非晚看着她,忽地悠悠地道:“夫人是想,让非晚给裴堡主做妾吗?”
不然呢,你还想占我位置?
不过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怕皇上不答应啊!
宛若卿点点头:“常姑娘和夫君相识与微时,感情一定极好,如果常姑娘能屈身嫁到裴家,想必夫君一定非常高兴。”
常非晚愣愣地看着她,忽地,又悠悠地冒出了一句:“凭什么?”
凭……凭什么?
宛若卿有些怔忪:“常姑娘……”
“凭什么我要做妾,是我先认识澧夜的,他喜欢的人是我,凭什么我要做妾?!”常非晚忽地哭了起来,“说是蒲草韧如丝,磐石永远无转移,可如今,蒲草依然韧如丝,磐石却早已不在原处。”
春风咋起,从门缝里串了进来,吹皱了一池鸡皮疙瘩。
这都入春好久了,咋还这么冷啊?
凭什么,是啊,凭什么呢?
宛若卿开始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凭什么她爹是当朝宰相,而常非晚的爹不是呢,凭什么她爹可以认识皇上,并让他赐婚,而常非晚的爹不认识呢?
凭什么她爹是头名进士,钦点状元郎,而常非晚他爹连个进士都考不上呢?
凭什么她可以当相府的庶女,而常非晚就投胎到林州常家呢?
说不定吧,宛诚如当年没中状元,就让常老先生中了呢。
说不定吧,宛诚如没当上丞相,就让常老先生当了呢。
说不定吧,皇上没赐婚给她宛若卿,就赐给常非晚了呢。
哎哟喂呀,她只是多大的罪过啊!
这么一想,宛若卿顿时有了强烈的负罪感,她这是占了人家多少便宜啊,若没有她,世界都太平了呢。
“常姑娘,自古道男人三妻四妾,如今夫君只有我一个妻子,如果再多一个,其实也是无妨的。”她宛若卿很大方的,好东西大家分享不是?
再说了,瞧瞧,人家姑娘受多大委屈啊,这不得有点补偿吗?
“你……什么意思?”常非晚彻底愣神了、
“我的意思是说,常姑娘比我大两岁,不知道介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姐姐呢?”宛若卿定定地看着她。
看的出来,常非晚心动了。
“滚出去!”隔壁屋内忽地传来一声怒吼,“我家女儿不跟人共事一夫!”
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声。
“爹,你别急,我并没有答应呢!”常非晚赶紧跑到里屋,安慰她爹爹去了。
看得出来,这位常老先生,倒是有几分骨气呢。
可惜啊,骨气不能当饭吃的。
宛若卿扫视屋内一周,看到不远处的绣架,上面还有一幅还未绣完的鸳鸯戏水图,不由轻轻勾起了唇。
正文 进门当正妻
“不好意思,家父性子有些急,让夫人见笑了。”常非晚从里屋出来,有些为难地绞着手指,“您看,家父这情况,这事恐怕不好办,不如夫人先回去,非晚再和父亲商量商量吧。”
宛若卿喝一口杯中的茶,茶质苦涩,带一点点微香。*
是上好的贡品碧螺春茶叶……沫。
瞧人家这日子,就算是喝茶叶沫,那也得是贡品碧螺春的。
“行吧,锦绣,咱们走吧。”宛若卿起身,也不勉强,“月娘,海棠,你们把东西留着,给常姑娘一点时间考虑。”
说完,又转头看看常非晚:“常姑娘,送送我,可以吗?”
这……